哪裡是什麼一脈相承?琴酒身上的冷氣嗖嗖直冒,彌漫出的壓力幾乎在他周身形成了一片真空帶,庫斯塔一個激靈,表情凝重地向前一步,角度微妙地擋在了瑪克和澤田弘樹的身前,她敢發誓,琴酒至少有那麼一刻是真的想要殺人。
“……我不是格拉帕。”瑪克的臉色看起來有點蒼白,但還算是平靜,鏡片遮擋下的眼睛似乎短暫地渙散了一瞬,然後否決道。
“到了這個時候還在做這些無用的掙紮嗎?”
“琴酒。”神院度打斷了琴酒的話,琴酒猛地轉過頭來,充斥著暗火的墨綠對上了一雙從容而又空闊的深海藍色的眼睛,“我想你應該知道,我讓你聽到這一切,就意味著我沒打算瞞著你。”
琴酒死死地盯著神院度,他知道神院度說的是對的,如果神院度真的下決心隱瞞他的話,他一定會提前做好所有準備,包括澤田弘樹對瑪克的稱呼,他不會從裡麵發現絲毫的異樣。
但是……
“我還得感謝你不成?”琴酒冷笑道。
“你說過要自己尋找答案的,我這樣已經算是透題了。”神院度輕笑道,他攤開手,像是一隻無辜地玩弄著毛線球的貓,“還是說……你準備認輸嗎?”
“……嗬。”琴酒忽然發出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讓神院度莫名覺得心裡有點毛毛的,然後他詭異地平靜了下來,在神院度“貌似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的警覺的視線中,看著瑪克示意道,“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說他不是格拉帕?”
“或許不管是對瑪克,還是對我來說……”神院度緩慢地眨了眨眼,屋子窗台上的花忽然落下了一片花瓣,輕柔地落在地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格拉帕都已經離開我們了吧。”
與所有人想的不一樣,作為主體的瑪克——瑪埃爾反而是不想要納森消失的那一個,即使知道納森並不是自己的“哥哥”,但也堅定地認為納森與自己是不同的個體。在他看來,納森是主導者,比他要聰明,也要有用得多,如果沒有納森的存在,他絕對無法逃出來,也無法遇到神院度。而“格拉帕”這個賬號也是完全歸屬於納森的,他在作為“格拉帕”的時候,也是有意識的在模仿著納森的舉止,所以除了知情者之外,沒有人區分出他們的區彆。
而納森卻恰好相反,他清楚的知道“納森”並不存在,他們兩個是同一個人,並且始終認為他們兩個會合二為一——隻有這樣才能夠治好瑪埃爾的病,更好的為神院度服務——於是他也很堅定地在瑪埃爾耳邊強調他們是一體的,可偏偏在瑪埃爾不想要配合的情況下,進度一直停滯不前。
有時候精神上的疾病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無論是瑪埃爾還是納森都有著不正常的一麵,甚至他們的想法是無法讓常人理解的,瑪埃爾願意聽納森的話,但在這方麵他表現出了出乎意料的固執,於是在屢次在瑪埃爾這裡碰了釘子的情況下,納森想出了一個極端的辦法:
他要用彆人的手來製造自己的死亡。
而這個“彆人”不是彆的,正是因為對實驗室爆炸事件有所懷疑,所以往神院度所在的法國安插釘子的朗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