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來,李淮水常抓住各種機會在彆府內走動,如今對所在的這個院子已是十分熟悉。
羅百善隻當她是普通外鄉人,看管起來不如劉巒那般嚴苛。是以在將侍女支開後,李淮水便悄悄溜出院子,一路避著人在彆府內四處走動。
許是這座彆府本就不常居住,府中下人並不多。李淮水一路下來未碰上太多人,兜兜轉轉來到了一座院前。
她望這院子氣派儼然,約莫是什麼主院或重要之處,索性悄悄繞道院後,翻牆溜進了院子。
院中整潔雅致,顯然時常打理,不像是無人居住。
李淮水轉過院落裡的山石,小心翼翼的來到堂前,摸著牆邊一路走來,果然在正廳外聽到了兩個男人隱約的談話聲。
“這劉巒當真是命大,連那邊兒派來的人也失了手。”
“那又如何?如今還不是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
“是是,還得是羅爺高招。”
李淮水趴在門外轉角處,幾乎將耳朵湊在窗縫跟前,這才勉強聽清二人的談話。
這兩人一位正是羅百善,另一位卻是個陌生的嗓音。他們談話間提到劉巒,立時令李淮水豎起耳朵全神貫注。
“如今侯府那邊還在封鎖消息,卻不知劉巒這口氣還能吊多久。”
“先是宴席上受了一劍,如今又一杯牽機藥下肚,任他兵馬再壯,身子也不是鐵打的。如今便是沒死也已病入膏肓了,此時正是我們起勢的好時候。”
“羅爺所說有理。隻是那邊想要入主廉陽始終師出無名,到時彆趕走了劉巒,卻為彆人做了嫁衣。”
“嗬嗬,這有何難,我早有對策。”
羅百善說至此處胸有成竹,卻刻意賣了個關子,悠哉端起茶杯淺啜起來。
“我的羅老爺,您就彆賣關子了,透個話,讓小弟我心中有個底,也好回去交代。”
隻聽廳內羅百善似是“嘩啦啦”取出一紙張拍在桌麵上,而後篤定的交代那男人:
“明日西市羅記綢緞莊,等著看便是。”
聽到這裡李淮水心中猜忌更甚,見廳中二人接下來不過說些行商之事,便悄悄退後,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正廳。
一路上李淮水估摸著時間,恐先前被支去備菜的侍女疑心,便腳步匆匆的趕回自己院中。
待一腳踏進院門,正好撞見侍女神色匆忙的出來,在照麵見到李淮水後那侍女才鬆了一口氣,趕忙上前詢問。
“公子總算來了,奴婢正要去尋您呢。”
“路上見荷花開的正盛,我便賞玩了一會兒,這才耽擱了。”
侍女約莫是剛從鄉下買來不久的貧戶女,心思倒也單純。李淮水這麼應付,她也沒有疑心,隻問過李淮水的意見,而後便傳了飯食。
李淮水剛在桌前落座,便見侍女將瘦弱矮小的阿桂帶了上來立在她的身側。
與李淮水一起被擄來有一月時間,阿桂也徹底改頭換麵,脫去原先的破布條,換上了潔淨的麻布衣衫。
隻是到底做了流民流竄許久,即使這段時間吃飽穿暖,皮膚依舊是粗糙蠟黃,四肢依舊瘦弱纖細。原先亂糟打結的長發因生了跳蚤被剃了個精光,如今更是個光腦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