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疑心(1 / 2)

府醫最少雖然應著,但一雙老眼滴溜溜的轉、不時向藺如晦投去一眼,顯然是心中有其他話但不好當這幾人的麵直接說出。

阿雅奇與府醫奇怪的反應看在藺如晦眼中,更令他生出幾分疑心。

究竟是什麼原因令阿雅奇這般慌張的趕來、不顧尊卑禮法也要阻止府醫為李淮水診治?

府醫又究竟診出了什麼,才這般猶豫惶恐、遲遲不敢開口說出實情?

藺如晦直覺這其中恐怕還有些他不知的秘密,但一時間也不好當著阿雅奇的麵追問府醫,於是沉默片刻換上了一副了然接受的神情。

“既然如此,那便有勞您老為王上開方了。”

阿雅奇見藺如晦不再追問也鬆了口氣,但她依舊放心不下府醫的嘴,便隻當看不見藺如晦譴責的目光,硬著頭皮待在房中看著府醫寫方子。

“王上身體本就傷重未愈,如今又添新症,一定要好好調養,再不可飲食不忌、勞累傷身了,否則就是老夫也無力回天。”

阿雅奇聞言便在一旁連聲應是,捧起方子便交給了身後的筱幽,令她親自送去抓藥、督促熬製。

藺如晦見府醫寫完方子起身,便先阿雅奇一步開口:

“有勞徐府醫了,藺某送您。可還有什麼需要忌諱注意的?不妨路上與在下說說。”

府醫見藺如晦客氣的伸手示意他一同來開,忙道不敢,邁開步子落後一步便準備與藺如晦一同離開廂房。

“且慢!”阿雅奇見此立時上前阻止,一雙美目似笑非笑的微眯著在藺如晦與府醫的麵上逡巡“徐府醫何必忙著走?本夫人近日也常覺神思倦怠,不若也為我診上一診?”

言罷又轉向藺如晦:“到時叫徐府醫將忌諱寫下,我再命人送去給藺大人,可好?”

藺如晦哪裡會同意?當即駁道:“前來的府醫眾多,夫人另選一人便是,還是王上的病情重要些。”

見阿雅奇始終咬緊了不肯放徐府醫走,藺如晦心中猜疑更甚。

阿雅奇畢竟是李淮水的妾室,他本就不好過多乾預和管束,又怕繼續這般糾纏,便沉聲喚了守在門外的胡呈譽進來。

“胡大人,既然夫人身體不適,便派些人手送夫人回暖香閣吧。”

胡呈譽在房門外也聽到了二人的爭執。

他雖然不知道阿雅奇為什麼這麼堅持要打攪府醫診脈,甚至還不讓人跟藺如晦離開。但他與阿雅奇也算是同僚,深知如果不是事出有因,她也不會這般堅持。

是以藺如晦雖然下了吩咐,但胡呈譽並沒有第一時間行動。

“額…這是怎麼了?何必為了一點小事爭執?”

胡呈譽言語間將視線投向阿雅奇,在看到她嚴肅且凝重的表情後,心中有了幾分計較。

“藺大人,既然徐府醫已經來了,不若順道便為夫人診治了吧,也就是順手的事。”

藺如晦聞言訝然看向胡呈譽,完全沒想到他竟會縱容阿雅奇在此胡鬨。

“既然胡大人都這麼說了,那…徐府醫,請吧。”阿雅奇順勢坐在了桌前,將手腕放在桌上,而後直直看著藺如晦“藺大人怕還有公事在身,妾就不耽擱大人的時間了,大人請自便。”

阿雅奇話音一落,胡呈譽便側身讓開了廂房的大門,儼然一副與配合阿雅奇的模樣。

藺如晦見此目光在二人麵上一一掃過,未發一語。

先前他隻當阿雅奇是恃寵而驕、前來胡鬨的妾室。

但現在再看,先是能夠不受阻攔的直接闖進裡間,後是令胡呈譽不問緣由便直接站在她那邊,阿雅奇顯然不是普通妾室而已。

以往李淮水親征時,出於避嫌,藺如晦即使有心關照也隻是托了曉煙行事,是以與李淮會府中的姬妾並無往來,也不甚了解。

也正是因此,他到此時才看出阿雅奇二人行事非同尋常之處。

沉默片刻,正當藺如晦準備開口時,房間內的幾人忽然聽到裡間傳來一聲虛弱的呼喚:

“水…水…”

幾人立時轉頭看向裡間,阿雅奇甚至立刻起身,大步奔至李淮水床前:

“王上!您醒了!”

藺如晦倒了杯茶水,隨後跟進了裡間。

甫一進來,他就聽見阿雅奇趴在床邊向李淮水哭訴。

“王上若再不醒,妾恐怕要受更多委屈了…”

聽聞此言藺如晦臉色一黑,但終究是沒有出聲辯駁什麼,隻將李淮水扶起遞上手中的茶水。

李淮水此時意識剛剛回籠,艱難的抿了幾口藺如晦遞上的水,這才看向哭泣不休的阿雅奇。

她心知阿雅奇不是喜好無事生非、爭寵賣乖的性子,便輕歎一聲開口:“怎麼了?誰能欺負了你去?彆哭了,本王這不是醒了?為你做主。”

“當真?”

阿雅奇聞言果然止住了哭聲,嬌嬌怯怯的看看李淮水,又好似畏懼般的看看藺如晦。

她這副模樣就差直接當麵告藺如晦的狀了,惹得藺如晦臉色更黑。

但他不會如阿雅奇那般撒嬌賣乖,便隻麵色如常的端著茶杯,端端正正的站在床邊看著李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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