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辮子惹的禍(2 / 2)

七月火燒天,黃澄澄的太陽火球一般明晃晃掛在頭頂,把外衣脫了隻穿著條白色軍背心,挑著擔子,正大步流星地和傅敬泰從左邊的岔道上忽然冒出來的傅敬疆,正好看到的就是如此一幕。

說起來,按照原先的計劃,傅敬疆這個時候,早該和三合村的大部隊在回去的路上了,之所以這會兒還出現在街上,是有緣由的。

且說,他們一行人剛顫顫巍巍地挑了化肥從供銷社出來,還沒走出街口,就遇到了傅敬疆當年的一個戰友,人家一看到他,雙手一拍,咧開了大嘴,笑意如浪,一張糙臉立即變成了喇叭花。

“嘿!你個大能人,啥時候回來的?真是天助我也,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我們農機廠有台機床壞了,修了兩天還是修不好,我原想著到縣上去找人咧,就遇到你了!走走走,耽誤你一點功夫,幫我看看機子去。”

說話的男人名叫石大河,跟傅敬疆是同一年當的兵,新兵集訓後,又一起被分到通信連,負責收發報工作,算是老熟人了!

傅敬疆當年是高中畢業,高中時在學校開設的“軍事體育課”就學過無線電通訊,畢業後還在縣郵電所乾過幾個月,技術在同期新兵中呱呱叫,按照彼時教官的說法:“一個晚上就能背熟密碼,1分鐘能發90到120個字碼,是棵好苗子。”故而,傅敬疆很快在部隊如魚得水,提乾上軍校兩不誤,而石大河三年義務兵滿後就退了役,分到了公社農機廠,也算是跳出農門端上了“鐵飯碗”。

作為一名合格的通信兵,高談闊論是禁忌,但傅敬疆雖話不多,卻是個仗義熱心腸的,何況還是昔日戰友相求。至於帶他們過來買化肥的會計,當然也沒什麼問題,不說傅敬疆在隊裡的地位,就說石大河所在的農機廠,平時隊裡的鋤頭鐵鍬家裡的鍋鍋盆盆壞了破了,都需要找人家幫忙修補呢,這種能結善緣的事情,傻子才會反對。

就這樣,傅敬疆隨石大河去了農機廠,而身為跟屁蟲的傅敬泰,自然也亦步亦趨地跟上了!

通信兵作為軍中的“千裡眼順風耳,責任重大,實戰中各種情況都有可能發生,如電台電量不足、故障損壞、乾擾失靈等,所以傅敬疆他們在日常訓練中各種物理、數學知識都要學,不但是無線電方麵的“專才”,還是精通各種維修技能的“通才”,所以,不到一個小時,傅敬疆不但把農機廠那台老機床的電動機故障給修好了,還刷刷刷地給石大河寫下了一份詳細的《電動機常見故障及排除方法》。

退伍後整天和機器打交道的糙漢子石大河:嚶嚶嚶感動ing……

石大河原本還要硬拉著他們去食堂吃飯順便喝兩杯敘敘舊,被傅敬疆給拒絕了:“隊裡忙著夏收夏播呢,等下次空閒了,我再來找你。”

而令傅敬疆沒有想到的是,和石大河告辭後,他跟傅敬泰才從農機廠出來,拐個彎的功夫,就和蘇兆靈麵對麵的又撞上了,而且還是在對方如此狼狽的情況下。

傅敬疆雖然身在部隊,但對當前的時事也不是兩眼一抹黑,看著雙方這一追一跑後頭那兩個紅小兵還振臂高呼口號的情況,很快明了了事情原委,趕緊壓低了聲音對蘇兆靈道:“彆順著街道跑,左邊往農機廠路上有玉米地,鑽進去躲起來。”

蘇兆靈一愣,反應過來後遞給他一個感激的目光,調轉方向,風一樣從他跟前刮過,旋起了一陣灰塵和枯枝敗葉……

傅敬疆:這小身板,跑得倒是挺快,就是,他的嘴角又忍不住想往上翹了是咋個回事?

而傅敬泰卻是已經有些傻了,太陽光在他的視網膜上,留下了一張水靈靈紅豔豔的芙蓉臉蛋,讓他的眼睛有些迷醉醉的,嘿喲喲喲,真真是就像歌裡麵唱的:“地生五花百樣鮮,人比著花草長”,這姑娘水色那個好喲!

他不由憨憨地問傅敬疆:“敬疆哥,那姑娘,你認得哦?”

而還未等傅敬疆回話,眨眼工夫,那兩個追趕蘇兆靈的紅小兵已經吭哧吭哧地跑了過來,同樣麵紅耳赤汗流浹背的,傅敬疆看了看傅敬泰有些迷瞪的神色,再看了看跟前這兩個手上拿著剪刀還要往前衝的紅小兵,眼神不由黯了黯……

下一秒,他身子忽然動了動,似是要給兩個紅小兵讓路,扁擔卻是“不小心”扯到了傅敬泰的筐繩上,傅敬泰不由踉蹌了幾步,籮筐微微一傾,筐裡的化肥被攪動起來,往外一潑,那兩個紅小兵的腳上、褲子上立刻被灑上了一小啜化肥……

“彆動!”兩個紅小兵剛要繞過兩人繼續追擊,卻被傅敬疆生生拉住了腳步……

作者有話要說:求收求評麼麼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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