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此油餅非彼油餅(1 / 2)

後世有句話說得好,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蘇兆靈的忽悠大戲, 就此開場。

其實,在早上拿傅敬疆做幌子時, 蘇兆靈就知道這個說辭在家裡行不通,畢竟, 她與傅敬疆僅有的兩次接觸, 兆康兆蕊都全程在場, 要是真有這番話, 肯定逃不過兩人的小尖耳朵,所以,早上跟王秀娥一番科普時, 她也早就想好了和家人的另一番說辭, 正所謂“外麵一套,家裡一套”, 就和買小豬仔的套路一樣一樣的。

故而,蘇兆安話音剛落,蘇兆靈就故意朝四周看了一眼,做出一副生怕隔牆有耳,被人聽了去惹來禍端的樣子,輕輕地“噓”了一聲, 壓低聲音道:“隔牆有耳,先進去吃飯, 邊吃邊說。”

她這副神秘兮兮不能為外人道哉的模樣,果然把其餘三人給唬住了,共同經曆過買豬仔“統一戰線”的三個“兆”, 立即眼睛一閃,有誌一同地做出一副秒懂的樣子,乖乖地閉了嘴巴……

蘇兆靈:果然不愧是一家子的骨肉情,上道得很,嗬嗬!

和昨晚吃得一嘴香,肚皮猶如豬油罐的“豐盛”晚餐相比,今晚蘇家的飯菜可以說是一朝回到了解放前,又變回了稀拉拉的玉米糊和鹹津津的榨菜疙瘩,蘇兆靈一麵在心裡咀嚼著《憫農》的滋味兒,一麵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語氣酸楚楚的,為後頭要說的話做鋪墊。

“我還記得阿爺以前說,當年被張牙舞爪的地主狗腿子追著逃到城裡,隻能討飯過活,有時候討不到吃的,餓得兩眼昏花前胸貼後背,就隻能在路邊喝河濱水飽肚,當時最想的,就是吃上一碗冒著熱氣的玉米糊糊,那就成神仙了。”

蘇兆靈這番話可不是瞎掰,這是原書裡蘇兆安回憶的一段話,所以蘇兆靈用起來,十分的坦然自信,完全沒有一點會被拆穿的心理負擔,而原本一心正等著她答疑解惑的蘇兆安,眼看著她又痛陳家史般,說起已經去世的阿爺,雖然心裡也像壓了塊鉛似的,有些淒淒然,但仍是困惑地直統統提出了他的問題。

“小靈子,你不是要跟我們說肥料的事情嗎,怎麼又說起阿爺來了?難道——”說到這裡,蘇兆安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般,嗓門忽然高了起來,“那些話是阿爺告訴你的?”

蘇兆安說完,眼睛立馬往蘇兆靈臉上猛看,雙胞胎聞言,兩雙活靈活泛的大眼睛,也滴溜溜地看向蘇兆靈,但還未等蘇兆靈開口,蘇兆安又自顧自地搖了搖頭,自我否定地嘰哩咕嚕起來。

“這也不對啊,阿爺勘輿陰陽,倒是一把好手,但在犁田種地上,也是豬肉貼不到羊身上,不怎麼把穩的,隊長和三叔公他們這些老莊稼把式,隻要從田邊上一走一過,掐掐指頭就能算出今年秋收時能打幾石穀子,阿爺可不成,不可能曉得你說的那些虛頭巴腦的施肥關竅。”

蘇兆靈撇了撇嘴角,本能地給蘇兆安丟了一個隱晦的三白眼,在心裡忍不住逼逼起來。

大兄dei,你這般拆你爺爺的台不好吧?人家種地再不行,也給孫子孫女留了筆“香火錢”,倒是你這個大哥溫吞無能不稱職得很,按照原書裡的說法,就是個“一輩子翻不上坎,成不了氣候的軟蛋”,也就是所謂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嗬!

不過,這會兒也不是糾纏這些的時候,蘇兆靈早上在給王秀娥科普時,就萌生了一個想法,同樣要和家裡人商量,於是,她再次壓低了嗓音,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哄人道:“早上我跟秀娥姐講的施肥四原則,雖然不是阿爺告訴我的,但也跟阿爺有關……”

蘇兆安/康/蕊俱都驚訝出聲:“啊?”

蘇兆靈無視三人張大的嘴巴,半真半假地繼續往下忽悠,順道還把腦海裡的小金冊子給虛虛實實地甩了出來,給它過了明路:“阿爺當年不是留了好些書下來嗎,年初‘破四舊’越鬨越大時,大哥你說要把那些書處理了,我當時整理的時候,看到裡頭有本書,叫《農村實用手冊》,在處理之前我隨手翻了翻,記下了好些東西,早上我跟秀娥姐說的,就是我從書裡頭看來的。”

蘇兆靈前半部分所說的,自然也是原書中蘇兆安回憶過的劇情。

她看著腦海裡那本不斷歡騰蹦躂的小金冊子,慢條斯理地喝了口粥,這才繼續道:“大哥,你不是老說自留地肥料不夠嗎,我記得那本書裡麵,還有幾個教做肥料的土方法,其中一個,就是用油餅還有菜園土來製作大隊廣播裡說的那個‘5406’抗生菌肥料……”

“5406”抗生菌肥料蘇兆安自然也是知道的,不隻是他,小小年紀的兆康兆蕊也不陌生,主要是大隊廣播裡這兩天一直在播呢,所以,蘇兆靈話沒說完,就被兆康小嘴一掀,叭叭叭地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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