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原劇情·傅同誌(1 / 2)

蘇兆靈抬頭看時, 傅敬疆也正好向她看來,目光含笑,心情莞爾。

這姑娘, 明明長了一副新起的蜂糖般甜滋滋的臉,但每次見她教訓自家弟弟時, 卻又好似酸壇子裡的辣子水,濃香裡彌漫著麻飛兒麻飛兒的辛辣, 讓人上頭得緊。

尤其是現在——

霞光般豔媚的陽光, 綿綣地從雲層裡傾瀉下來, 灑在她那張微微嘟張著的小嘴上, 就像那秋日裡爆莢待收的豌豆兒,惹得人晃眼,傅敬疆隻覺得耳根子後頭, 又莫名地火辣辣起來, 讓他不由想起了兩天前,他如傅敬泰所願, 把自己這次帶回來的軍用水壺拿給他時,對方那番嬉皮笑臉的所謂“良言忠告”。

“敬疆哥,花香招蝶,看上了就要趁早摘,不然哪天被個棒老二(土匪)劫走咯,你後悔都沒處尋……”

想到這裡, 傅敬疆隻覺得體內火燒樣地升騰起一股熱烈的氣流,從腳板心直射腦門心, 他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杆,剛要習慣性地整整軍容風紀,驀然反應過來場合地點不對, 跟著,掩飾性的又是一聲清咳,繼續套用之前的借口,聲音朗朗。

“蘇兆靈同誌,我拿了些花生餅過來,你看看成不成……”

“呃,好,謝謝!”

對方太過客氣和禮貌,讓蘇兆靈也不得不跟著禮尚往來,但道謝的同時,天生促狹的性格使然,讓她忍不住又在心裡一番吐槽,還蘇兆靈同誌,要不要這麼一本正經啊喂?

不過,眼睛一轉,看著眼前這個一身軍裝精神抖擻的男人,蘇兆靈不由地又想起了兩天前,她初初聽到他的名字時,猛然跳進腦海裡的一小段原書劇情。

也不知道原書作者是不是為了體現這個年代所謂的“傷痕”,總之在原書劇情中,似乎就沒有一個人的人生是圓滿的,包括眼前這個男人,傅敬疆。

原書中對他的筆墨描寫不算太多,第一次出場應該是在多年以後。

說起來,這個男人和兆康也算是“有緣人”。

且說,彼時某項運動正如火如荼,地方上時不時地就會發生兩派人馬的持械武鬥,兆康雖然成了個“二百五”,卻有一把子力氣,還能編得一手好涼席,所以,逢七趕場集時,經常被虎姑婆打發兄弟倆背了涼席,到供銷社賣。

而那次,兄弟倆剛走到公社的主街,就倒黴催地一頭撞上了武鬥的場麵,一陣驚慌失措的混亂後,兩兄弟跑散了,蘇兆安遍尋弟弟無果,直到晚上,兆康才被剛巧從部隊回來探親的傅敬疆,送了回來……

巧合的是,虎姑婆卻是認識傅敬疆,蓋因這個男人,是她那個從小就讓她羨慕嫉妒恨的姨表妹,曾經心心念念想嫁的,對方甚至不惜拋掉這年頭女孩子的矜持,動用家裡所有關係上門說和,逼得對方不得不說出了身上一件不為外人所知的隱私……

當晚,虎姑婆是這般幸災樂禍對蘇兆安說的——

“真真是可惜了這麼一副好身板喲,咋就成了個無用的肉樁樁咧,就這樣,我那個心比天高的妹兒,也不曉得發了哪股水咯,還想著給他鋪床疊被孝敬老人,可惜喲,人家就算是個莫用的木樁樁,也不稀得娶她,嘖嘖嘖……”

“也是莫有見過這麼憨的男人,硬送上門的鮮桃兒都不要,你就算是吞不下啃不了,擺著也好看嘛,還能遮一遮醜,人家硬是不願,嗬!”

至於傅敬疆的這段“隱私”,書裡也有簡要提及,是在他擔任連長時,某次帶領手下官兵整修線路時出的事。

彼時,他連隊所負責的位於大山深處的通信線路需要添加標石,山高陡峭,加之又遭逢雨季,拉標石的貨車在路上陷入泥潭,嘗試多次依然爬不上來,為保證按時完成當天標石增補任務,身為連長的傅敬疆身先士卒,扛起重達200多斤的標石,往山上卸貨點而去,手下官兵自是紛紛跟上……

卻不想,幾名力氣較小的戰士,在合力用繩子拖拉攀爬的過程中,有名戰士腳下一個踉蹌,標石脫了手,眼看就要滾下來砸到人,傅敬疆一個健步衝上去把人推開了,自己卻被砸下來的標石傷了腰椎,被部隊醫院診斷為失去了生育能力……

彼時的蘇兆靈,隻能默默地在心裡又罵了一句:“我勒個去!”

不過,她那天倒是打定了主意,到時候想個辦法,隱晦的提醒那個男人一聲……

且說,蘇兆靈正浮想聯翩呢,衣擺猛地被人拉扯了一下,下一秒,她就和兆康來了個大眼瞪小眼,然後,一臉怪異表情的小家夥,就劈裡啪啦地說出了一段讓蘇兆靈恨不能給他當場來個屁股開花的操淡話。

“二姐,你在發啥子呆囉,還像個花癡一樣,猛盯著傅大哥看!”

被砸了口大鍋的蘇兆靈:!!!

她下意識朝對麵看去,果然見到蘇兆安和兆蕊也正一臉怪異地看向她,一副欲言又止的尷尬模樣,至於傅敬疆,再次四目相對確認眼神時,對方又是一聲掩飾性的清咳……

蘇兆靈:我去!這誤會鬨的!

蘇兆靈一邊在心裡恨恨地碎碎念,一邊忍不住把炮口對準了罪魁禍首小兆康,理由都是現成的。

“小小年紀,說什麼花癡不花癡的,說,哪個教你的!”

蘇兆靈牙齒磨得嘎嘣響,原以為不是“小更哥”就是“明讚哥”呢,萬萬沒有想到,卻聽到了一個意料之外,但聽後卻又讓人覺得在意料之中的名字。

兆康仍是一副見慣不怪不以為然的模樣,小嘴兒叭叭叭的,張口就是一段讓人十萬分無語的八卦。

“是猴皮筋兒說的呀,他經常在老槐樹下到處說呢,說花癡就是女人傻憨憨地直看男人,還說,大隊部就有這麼個花癡,每年到了貓兒喵喵喵叫春,想要生崽的時候,她也跟著跑出來,一蹦一跳地唱騷歌,頭上還彆了朵小花兒,看到男人就撲上去,喊人家好哥哥,猴皮筋兒都被她喊過好多回咯……”

傻憨憨直看男人·蘇兆靈:她奶奶個熊的!

原本因為蘇兆靈看他看到發呆,心裡頭忍不住竄起一陣陣暗喜滋味兒的傅敬疆,聽了兆康的話,也有些壓不住表情了,硬是傾出了渾身的毅力,才堪堪撐住,不過,嘴角兒的笑意,卻是怎麼壓都壓不住了……

就是蘇兆安,也忍不住給了自家弟弟一個暴栗兒:“你個憨狗兒,瞎說八道什麼呢!”

晌午時分,社員們休息的時間有限,傅敬疆來時像一陣風,回去時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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