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你方唱罷我登場(1 / 2)

蘇兆靈憑借女人敏銳的第六感, 判定眼前這個姑娘,大概率就是原書中閆秋萍的表妹,一心嫁給傅敬疆的癡心女子。

兩個互相確認過眼神的姑娘, 一時間你看我,我看你, 眼睛裡無形的火花劈裡啪啦!

蘇兆靈:這姑娘, 果然對自己敵意滿滿啊!

這也讓她不得不“陰謀論”, 揣度今天這一出, 八成是“項莊舞劍, 意在沛公”。

隻是不知道, 姚素香和傅敬疆,是何時何地認識的, 她倒是不懷疑傅敬疆的人品, 就是想到明明自己啥都沒乾, 就莫名地被人這般當情敵來仇視, 那種感覺, 也是挺無語的……

而且讓她更納悶的是,閆秋萍和姚素香不是塑料姐妹嘛,可從剛才的情況看,閆秋萍又分明是個衝鋒打頭陣的, 如果是為了討好姚素香而演戲, 那她也是夠拚的!

按照本地話來說, 這種人就是是妥妥的——“一天心子翻幾轉,不哼不哈的鬼啊,最是嚇人!”

蘇兆靈正滿心地對著閆秋萍“嘖嘖嘖”呢,護姐心切的兆康也呲溜一下,鑽到她身邊, 小手一指對麵的閆秋萍幾人,清亮亮的小嗓門一飆,吐出來的童謠順口溜,再次引發了一場哄堂大笑——

“長舌婆,破銅鑼,嘴歪眼斜是非多;挎個籃,吐唾沫,拉驢弄鬼下油鍋!”

周圍人笑得東倒西歪的,連蘇兆靈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她瞄了對麵臉色憋得通紅眼裡噴火的閆秋萍一眼,心想罵得好,這可是原書中,害得小家夥變成“二百五”的罪魁禍首呢,罵一頓都是輕的……

不過,想到剛才閆秋萍對她的口吐芬芳,蘇兆靈表示,她還挺“佩服”閆秋萍為了“討好”姚素香,這般豁得出去的,畢竟,從她的打扮看,這會兒的她,也還是個姑娘呢!

說起來,鄉下地頭,最不缺的就是各種“碎嘴子婆娘”,姑娘家就算脾氣再火辣辣,這方麵還是比較收斂的,最多就是小姐妹間互相偷偷說兩句,大庭廣眾之下這般說人長短嚼舌根,蘇兆靈還是第一次遇見。

蘇兆靈在觀察姚素香風等人,對麵的人也在默默觀察她,尤其是姚素香的親二嫂林順芬。

她們一行五人,除了閆秋萍姚素香兩個姑娘,其他三人,林順芬是姚素香的親二嫂,也就是之前和閆秋萍一唱一和的女人,其餘兩個,也都是族裡的堂嫂,之前在半道上鼓動姚素香給傅敬疆送“秋波”的人。

和傅敬疆開親沒成,姚素香就算去了一趟公社散心回來,還是沒個笑臉,按照姚素香她老娘的說法:“唉,我們香妹子的心子,都被攪成碎渣渣咯,晚上哭得滿枕頭都是淚……”

為此,林順芬也沒少被姚家老二埋怨,說她:“事情還莫得一撇,就亂搭台子瞎起哄,把香妹子的心攪亂了魂飛了又不成,不乾人事!”

姚素香在姚家的地位,就連他二哥都要被比下去,林順芬平日裡也是要看這個小姑子臉色的,故而,就是想看姚素香笑話、好讓她陷在這段糾紛裡出不來、好品嘗和她一樣“心碎”滋味兒的閆秋萍,才故意隱隱約約地提了個苗頭,林順芬稍一思量,就拍腿應和了起來。

隨後,便拉上了族裡深諳內情關係又好的兩個婦人,躲在屋裡一頓嘀嘀咕咕。

黃嶺大隊的姚姓一宗,論起氣數最旺的,自然是姚素香大伯家,但那家子畢竟常年住在公社,所以,三親四戚日常裡多巴結的,還是姚素香一家,因此,林順芬這提議一出,兩個婦人自然無有不應的。

至於姚素香,她是被閆秋萍和林順芬特意拉過來看熱鬨的。

按照林順芬的說法:“這年頭,結了婚的都能離,開了親的也能散,何況我們都聽說了,他兩個談還沒有個把月呢,一個樣樣比不上你的小騷貨罷了,走,看二嫂怎麼給你出口氣!”

就這樣,一心想著和蘇兆靈比的姚素香,不由自主地跟著她們出了門。

和王秀娥一樣,林順芬也是黃嶺大隊的婦女主任。

自然,也是個能說會道的,之前被蘇兆靈和花嬸子突如其來的打岔搞亂了陣腳,一時間落了下風,這會兒很快反應過來,便挺了挺胸,就要反擊回來。

奈何,蘇兆靈會給她這個機會嗎?

本地人對於那些愛嚼舌根的人,是這麼吐槽的:“一天天的,不找點歌兒來唱,心頭硬是不安逸,對啵?”

所以,蘇兆靈表示,既然你們那麼愛“唱歌”,且都已經“唱”了那麼長時間了,就先歇歇緩口氣吧,不就是捕風捉影,胡亂“唱”歌嘛,姐也會啊,讓姐來!

所以,林順芬才張嘴說了個“放”字,聲音就被蘇兆靈蓋了過去,剩下的那一句“花香鳥語”——“你們的狗屁”,被生生噎在了喉嚨裡。

蘇兆靈上下嘴皮子一碰,毫不客氣地就給她們扣上了“陰謀論”的帽子。

她套用的,是傅敬疆和廣播裡都說過的公社“小流域治理”運動的內容,話兒說得劈裡啪啦順順溜溜的,一句連著一句,一套連著一套,根本不給林順芬開口“唱”的機會。

“我聽廣播裡說了,公社最近為了落實領袖‘進行一次思想和政治路線方麵的教育’的指示精神,在大搞特搞‘小流域治理’,打擊貪汙、偷盜、打架鬥毆、賭博、亂搞男女關係等各種不良作風,好‘樹新風,展新貌,揚正氣’!”(新時代搬運工→_→)

“猴皮筋兒的確是我們隊最落後的社員,身上有很多小毛病,像愛搞小偷小摸,愛各個隊的瞎跑亂躥門子,乾活出工不出力,總是窩工怠工……”

蘇兆靈一邊煞有介事地一一數落猴皮筋兒,一邊暗地裡打量周桂枝,心裡暗哼——

平日裡罵起人來,恨不得把天戳出個窟窿來,剛剛聽著彆人編排自家兒子和她,卻安靜如草雞,合著自家兒子是個男的,虱子多了不怕癢是吧?

想待在一邊看姐的笑話,做夢,就要把你扯進來,來個惡人自有惡人磨,哼!

果然,她這般騷操作,很快又把周桂枝的怒火點燃了,衝著她又罵罵咧咧地叫喊了起來:“你這個小娘逼,又來瞎編排我家猴皮筋兒,看老娘——”

求仁得仁的蘇兆靈:……雖然但是,聽了這話還是讓人不爽得很。(→_→)

“桂枝嬸!”蘇兆靈按捺住罵娘的衝動,打斷了周桂枝未來得及噴薄而出的一籮筐咒罵,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故意用一種慢條斯理的語氣道,“你看你,就是脾氣太急了,才會著了人家的道,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嘛!”

說罷,給花嬸子使了眼色,後者立刻會意地拽住了周桂枝的胳膊,周桂枝的大兒媳婦見狀,也趕緊拽住了自家婆婆的另一隻胳膊……

蘇兆靈:……誒喲嘿,這麼上道的嗎?

順利挑起了周桂枝的怒火,又把人成功控製住的蘇兆靈,繼續往下睜著眼睛說“套話”。

“猴皮筋兒雖然有很多缺點,但是,老話都說了,人無完人,領袖也說了,要‘一切革命隊伍的人都要互相關心,互相愛護,互相幫助’,所以,我們隊,上到隊長,下到社員,主動遵循領袖的精神指示,對猴皮筋兒進行了深刻的教育改造!”

“福民伯前幾天還說了,猴皮筋兒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爭取以後做個‘黨讓乾啥乾啥,隊裡讓乾啥乾啥’的好社員,你們究竟跟他什麼仇什麼怨,要把一個已經痛改前非的社員,又打成亂搞男女關係的壞分子呢?難不成——”

林順芬聽到這裡,心裡咯噔一聲,直覺地就要打斷她的話,但蘇兆靈語速更快,一麵裝出一副忽然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的模樣,一麵脫口而出道:“桂枝嬸,我記得上次猴皮筋兒因為揭發檢舉賭博活動,還挨了一頓黑~打,難道——”

她一指林順芬幾人,故作驚訝地大聲叫了起來:“難道你們幾個家裡的男人,也被猴皮筋兒揭發檢舉了,所以對他懷恨在心?”

林順芬:失策了,沒想到這小騷貨這麼能睜眼說瞎話!

她張了張嘴,終於反駁出口:“你亂說,我們才沒有!”

奈何,她的這番反駁,和蘇兆靈瓷實得像一車石頭的話相比,就像一團棉花包,讓人聽起來虛巴巴的,不但無人信服,還有人發出了“噓噓”的起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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