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捉蟲)(1 / 2)

美強慘的be美學 危火 12309 字 8個月前

掌心沾染的血色像是帶著某種不詳,無端淒豔。

他之前沒有這樣的症狀,是因為風恪給他的藥丸的緣故嗎。服下藥丸的一個月內要回到京城,他還有二十多天的時間。

隻是咳血,暫時沒有難以忍受的痛感。

連慎微沒將這件事太過放在心上,他把碗擱下,摸出枕下的帕子擦了擦,把血跡處理乾淨。

這樣沒一會,連慎微就感覺到了疲倦,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就已經是傍晚了。

房間裡點上了燈,桌子旁邊堆了一堆祭品,應該是仇澈買來的,不過人卻不在屋裡,不知道去哪了。

明燭:“主子,您交代的事情辦妥了。”

“嗯。”

連慎微把明燭交還的扳指重新戴好,他轉了轉,扳指就靈活的動了下,幾個月前戴著,分明正好,現在卻大了點。

“主子,你醒來後,就用了半碗清粥,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太想吃。”

“我要了菜,就等你醒了,”仇澈端著托盤進來,上頭放著四個小菜兩壺酒兩碗甜羹,他擺在桌子上,“不吃點嗎?”

連慎微揚唇:“陪你倒也無妨。”

雖然沒怎麼吃東西,不過連慎微覺得自己比剛醒那會好了點,起碼有下床的力氣了。

衣服是新備好的,是他平時慣常黑色樣式,布料偏厚,邊角繡著紅金色暗紋。

沒束發也沒係腰封,連慎微很隨意的坐到仇澈對麵,吩咐道:“明燭,把窗戶打開吧。”

明燭應下,窗戶推開之後,六月的晚風吹了進來,把波光粼粼的河麵晃動的河燈、拱橋彎彎、高樓簷角、遊人如織的熱鬨,一同送進眼底。

繁華如夢,恰是金陵。

明燭還記得之前主子說冷,就拿了件披風給連慎微披上。

連慎微拿起酒壺,聞了一下,“鳳凰台的酒?”

仇澈:“嗯,前段時間出的新酒,月桂晚霜。”

“三年月下摘桂,取北方深秋白霜,釀製後再深埋五年,得一壇。”

“好雅致的名字,”連慎微少年時好美酒,來了興致,抬手倒了一杯,酒香甘冽,桂花香中裹著寒意,在此時節喝再合適不過。

“鳳凰台的酒最得我心意。”

剛倒好,酒杯連同他手邊的酒壺,一同被仇澈拿走,冷麵劍客把酒和菜挪到自己麵前。

而甜羹則放在了連慎微前麵,分得清清楚楚。

仇澈:“沒讓你喝,這才是你的。”

連慎微:“……”

更想喝了。

“仇澈,”他斟酌著要怎麼說。

仇澈眸色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後拿起根沒用過的筷子,在酒杯裡蘸了一下,擱在連慎微甜羹的碗上。

連慎微眼中疑惑。

仇澈言簡意賅道:“你可以舔舔。”

連慎微:“…………”

他靜了片刻,禮貌笑笑:“多謝仇兄,甜羹就很好。”

仇澈不以為意,吹著風慢慢吃著,“你明天真不去?”

連慎微:“嗯。”

“璟決會去,如果撞上了我,也不好解釋。他不知道從前發生的事,但總歸體內流著連家的血,無論如何,他都該去看看阿姐。而且,他去比我去,要名正言順的多。”

仇澈:“外人隻能在外莊祭奠。”

連慎微:“所以我想你幫個忙,帶他去內莊。內莊的雪輕亭前是祠堂,除了祠堂,亭子北邊的地下有個寒殿,我想……”

“不是說想忘了浮渡山莊嗎,”仇澈淡淡道,“十年沒去,裡麵的布局你倒是清清楚楚。”

連慎微頓住,啞然片刻,失笑搖頭。

“你什麼時候也計較起這些了。”

“十年前你消失於江湖,七年前才在朝廷當了官,期間的三年你去哪了?”

仇澈喝了口酒,“總覺得你有事瞞著我。”

“哪還有什麼事瞞你,要當官,那三年我總得準備一下吧。其餘的你怕是在外麵都打聽得清清楚楚。”

連慎微用了幾口甜羹,就覺得肺腔有些發癢,壓著聲音低咳幾聲,不太想吃了。

他起身到窗邊,攏了攏披風,眸底映著璀璨燈火:“真熱鬨啊。”

祥和安泰的熱鬨。

“京城不也熱鬨嗎?”

“不一樣。”

京城街巷對他不少罵聲,茶樓酒肆裡講的也不全是恩怨情仇的話本,來往許多權勢貴胄,多了層拘束和勢力。他總不願意出去。

“哪裡不一樣?”

“等有一天你去往京城,就明白了。”

連慎微笑了笑,補充道:“也有一樣的地方。”

仇澈抬眸。

連慎微:“不管是京城還是金陵,都是喧囂人間。”

仇澈聽罷,摩挲著手邊的無量劍:“可惜你現在同我比試,也不能飲酒。”

他垂眸給自己斟滿一杯。

連慎微:“何意?”

仇澈一飲而儘,啪的一下,空酒杯擱在桌麵,低笑了聲。

“不然,我定同你酣暢淋漓打一架,在金陵最高的古刹塔,一邊聽塔底下老和尚們的怒罵,一邊與你喝酒,俯瞰你所說的喧囂人間。”

站在窗邊的青年微怔,沁涼的手指無意識在窗台收緊,隨即不再看難得展顏的冷麵劍客,望向窗外。

他聲音很輕,像是說給彆人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

“嗯,等我好了,會有那一天的。”

-

第二日。

仇澈一早就去了浮渡山莊。

連慎微醒得很晚。

明明昨日睡的時間很長,他以為自己不會困的,可是一睡下還是覺得疲倦。

他吃完藥,沒有像昨日說好的那般在這裡等仇澈回來,而是吩咐明燭收拾了東西,打算直接離開。

“主子,您要的布料。”

“嗯,你先出去在外麵守著。”

明燭低頭退了出去。

連慎微掀開裡衣,把明燭拿來的布料一圈一圈纏在腰腹的位置,他用手指比了一下,比之前又多纏了兩圈。

纏完之後,他額角出了層薄汗,想去拿中衣的時候,纏著的布料隨著他的動作收緊了些,肋骨底端受到擠壓,連慎微胸腔一癢,一連串的低咳壓都壓不住。

手邊的茶盞不小心碎在地上。

明燭當即敲響了門:“主子?”

兩三秒後,房內才傳來青年微啞的聲音,“……沒事。”

“不小心摔了個杯子,不必進來。”

明燭放了心:“是。”

房間內。

連慎微擰眉片刻,擦去掌心咳出來的零星血色。

第二次了,到底是風恪藥效的後遺症,還是之前和墜月流的殺手交手的時候,留下的隱晦內傷?

他不通醫術,內力也無法運轉,探知不了自己現在的情況。

思索無果,連慎微不再想,穿好衣服,給仇澈留下了一封信,就離開了。

明燭買了一輛馬車,蒼山劍裝在了新買的劍匣裡,封的嚴嚴實實。連慎微壓低戴著的鬥笠上了車,不起眼的馬車很快消失於人來人往的街巷。

-

浮渡山莊。

既然是祭拜,就不能穿的太亮眼,黑白兩色最好。

應璟決挑衣服的時候,下意識想起了息眠,鬼使神差換了身淡白色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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