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藥水注射了一半多的時候,符伊年覺得身上的熱度就已經褪了不少,整個人也放鬆了許多,不再是冷得縮成一團的模樣。
倒是右手,不僅不熱了,甚至還有點冰。大概是因為再注射藥水的緣故,符伊年心想,她用左手扯了扯棉大衣右側的袖子,在不妨礙注射的基礎上儘可能多地遮住右手,以圖保暖。
不知道藥水是不是有催眠作用,還是符伊年太疲憊了,後半段她嗬欠連連,眼皮也十分沉重,上下眼皮不時地就黏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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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伊年?”
迷迷糊糊中,符伊年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她一下子清醒過來,猛地睜開眼,警惕地問:“誰?”
“還真是你啊。”
符伊年晃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些,這才看清了眼前人,“哦,胡警官,是你啊。”符伊年放鬆了下來,“你怎麼在這裡啊?”
胡克在旁邊的空位子坐下來,“同事受傷了,過來打破傷風。你這時咋了?”
“發燒。”符伊年扯扯嘴角,“辛苦你們警察同誌了啊。”
胡克:“老祝知道嗎?”
符伊年眨眨眼,忍了一下才沒笑出來,祝鎔好歹也才二十五歲,正是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的時候,居然被胡克稱作“老祝”。
符伊年:“為什麼要告訴他啊,生病了打針吃藥就行了,他知道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估計還要再嘮叨我一回,她默默腹誹。
胡克聽了若有所思。他沒有多坐,等他同事打完針就一起離開了,離開前還是那句話:“有事可以找我,我和老祝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符伊年沒答應也沒拒絕,隻是抬起沒紮針的那隻手同她拜拜。
等人走出去了還聽到他同事在跟他打聽“誰啊”,胡克說了什麼符伊年沒聽清,不過她也不在意。
被胡克這麼一打岔,那點困意早就飛走了,符伊年換了姿勢坐,仰頭看了看玻璃瓶裡的藥水,還剩一點點,很快就滴完了。
靜靜地又等了十來分鐘,藥水全部滴完,符伊年立即抬起手臂示意自己這裡可以拔針了。
針頭拔完,符伊年來不及聽護士後麵的叮囑,“騰”地一下站起來,留下一句“我去上廁所回來再說”就繞過護士跑了出去。
幾分鐘後,符伊年一臉神清氣爽地回來,向護士詢問是否還有什麼醫囑,被告知這藥水要連打三天,不禁努努嘴,但還是禮貌地同護士道謝,然後才離開。
下了樓,符伊年本想直接回家,卻在路過護士站的時候發現有一台電話機。符伊年心思一動,走過去同值班護士商量,能不能把電話借自己用一下。護士欣然同意,隻告訴她不要太久就行。
符伊年:“我打電話到單位請假,很快的。”
得知符伊年發燒到了快三十九度,科長十分吃驚,當下同意讓她在家多休息幾天,病好了再回去上班。符伊年對科長謝了又謝,這才放下電話,離開醫院回家休息去了。
回到化工廠家屬院,已經走到了樓下,符伊年才記起來,午飯還沒有著落。但是她實在沒有精力再去國營飯店折騰一回,果斷地上樓回家。
到了家,符伊年從櫃子裡找到一包掛麵,燒了開水煮麵,想了想又敲了一顆雞蛋進去,等麵煮熟撈出來,就是一頓午飯。
每當這個時候,符伊年就無比地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