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秒,這笑容就僵在了嘴角,笑不出來了。
“北京農業大學?”門衛大爺摸摸腦門,“這是啥學校?學種地的?種地還要學啊?”
是的,錄取通知書是北京寄來的沒錯。但是這“北京農業大學”是什麼學校?符伊年已經呆滯了,她完全不記得自己有填報這個學校的誌願。
“種地是不用學的,”這時一個圍觀群眾接了話,“學的是農業,就種子啊、農機啊、化肥啊啥的,所有和農業相關的都學,那個叫啥,現代化農業。”
“昂,”門衛大爺好像明白了,“那好像挺重要啊,畢竟人都得吃飯,農業要發展啊。”
“對。您要是看新聞就知道了看,國家這幾年還挺關注這些方麵的。”
“……”
這些談論符伊年都聽不見,她此時此刻滿腦子的都是:不對不可能我不信,一定是搞錯了,是不是有人調包了我的通知書?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符伊年知道有這種例子,有的人考得不夠理想或者沒考上理想的學校,就找關係,比如招生辦的親戚、比如教育局的親戚、比如其他親戚,把彆人的通知書和自己的調換,占了彆人好學校的名額。
這麼一想不是沒有可能。
符伊年猛地回神過來,拉住正在看熱鬨還沒走的郵遞員,“郵遞員同誌,這通知書,通知書真的沒錯嗎?是不是彆的同名同姓的人的?”
郵遞員用奇怪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怎麼可能,你看看那地址,化工廠家屬院,沒錯吧,符伊年,是你吧,難道你們家屬院還有彆的叫符伊年的人?”
“可,可是,可是這不是我的通知書啊!”符伊年簡直要哭了出來,語無倫次地說:“我沒報這個學校啊!”
這下子,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大家都是有些閱曆的人,但是誰都沒聽說過情況,學生根本沒有報考竟然還發錄取通知書。
太匪夷所思了。
“是不是學校搞錯了呀,”這時有人提出可能,“你打開信封看看,有沒有電話號碼什麼的,要不打個電話去問問?”
這位同誌是知道符伊年的,符工程師的女兒,父母都沒了,很可憐,現在遇上這樣的事,就想著要不要幫一下。
“你可以去廠辦借個電話問問。”
符伊年暫時沒有彆的辦法,就聽從他的話,先把信封拆開,取出裡麵的紙張。一共三張紙,第一張是錄取通知書,似乎是從一張紙上撕下來的下半部分,上頭一個騎縫章的一半,寫著“業大學”,蓋在編號的位置;下麵兩行居中位置用大一點的字體分彆寫著“北京農業大學”“學生入學通知書”。
再下麵就是正文:符伊年同誌,經學校錄取,北江省高校招生委員會批準,你入我校經濟管理係農林經濟專業學習,請於一九七八年四月十五日到十七日,持本通知到校報到。
然後落款是:北京林業大學革命委員會,一九七八年三月一日。最後一個學校的公章蓋在上麵。
第二三張紙是都是入學報到時的注意事項,包括報到時所需文件證件照片、黨團關係如何轉入、戶口和糧食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