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001 集市初見(1 / 2)

一路同行 白鳥一雙 4258 字 24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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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熱烈的呐喊如岩漿迸發穿透萬年的地殼

是哭泣麼是歡笑是死亡是生命憤怒的衝決

是歌聲也是雷聲是弦管也是奔突的千軍萬馬

是舞蹈也是閃電是衣裝也是永不凋落的盼顧

——王蒙《木卡姆》

去年11月,晏青棠曾在上海北外灘友邦大劇院聽過一場維吾爾族古典音樂十二木卡姆音樂會。

那聲音迅疾跳脫,自由奔放如風,仿佛來自遠古的老人在吟唱著古老的故事。

閉眼便是戈壁、大漠,山穀、草原,星河流轉。

那時她還未想過,幾個月後她會踏上新疆這片土地,在熱鬨街巷中重聽“曠野之歌”。

*

“已經到了嗎?我剛下飛機,你先入住酒店,去取車,兩小時後我們在酒店會合,再詳細麵談。”說話時,晏青棠帶著從小養尊處優的倨傲驕矜。

第一次接到肅征電話,由於沒有備注,她當成陌生來電,直接按了掛斷。

這是第二次接到,意識到他是自己花錢雇的那位,也隻是三言兩語自顧自說完就掛斷,單純地下命令,絲毫不給對方應答的時間。

這也算事出有因,長途旅程總讓人失去耐心。

晏青棠今天起了個大早,六點半在上海虹橋機場登機,飛機在空中飛了五個半小時,才抵達目的地——烏魯木齊地窩堡機場。

她抬起手臂看了眼表,此刻是北京時間中午十二點,但按新疆時間算,約有兩小時的時差,現在還是上午。

晏青棠天生怕冷,上飛機前,她早查過天氣,知道三月底彆處春暖花開時,烏魯木齊最高溫還隻有十四、五度。且回看過曆史天氣,烏魯木齊前些天還有過零下,下過雨夾雪。

但在下飛機時,她還是沒想到烏魯木齊的體感溫度會這麼冷,她寒毛冷豎,覺得幾乎全國都消失了的冬天,全都窩在這裡藏了起來。

於是在隨行人員要送她的三個行李箱回酒店時,晏青棠攔住了,先將冰藍色箱子裡的那件Dior經典老花連帽外套拿了出來,套在外麵。

在上海時,她喜歡穿裙子,搭配綁帶高跟鞋。

而在新疆,考慮到幾天後就要開始的野外野生植物考察,她的穿著變得相對輕便簡單,腳下也換了舒適的運動鞋。

想到野外考察,晏青棠心中就有股氣。

國外名校碩士研究生畢業後,她回到上海,在一家植物研究所工作,身份是客座研究員。

所裡基本都是些資曆老的學界前輩,她平日裡對這些人尊敬有加,可他們還是因為她的年紀與閱曆等等因素而輕視她。

其中一個原因倒也是實打實的,晏青棠的家境太好,從來沒吃過苦,嬌裡嬌氣,一看就不是能長久乾這一行的料。

為了向這群老學究證明自己的毅力,晏青棠將心一橫,把未來半年的工作項目都推後,開始籌劃到新疆進行野外考察。

新疆的地理信息和曆年天氣狀況她都有查詢,出行日常物品和戶外裝備她也都有做相應的功課。

晏青棠最初打算一個人前往,但準備工作剛做到一半,她就意識到,一路上不可控因素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