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頌有兩位賀總,隻是公司都習慣稱賀連軍為小賀總。
鐘鬱眯了眯眼,試圖判斷她的意圖,緩慢說道:“我說的……自然是小賀總。”
她點點頭,看著他,笑意盈盈地說:“鐘總監能入小賀總的眼,這一路想必也很不容易吧。”
鐘鬱原本隻是禾頌的一名普通員工,卻能青雲直上,背後的緣由是禾頌上下心照不宣的秘密。
如今應時笙直刺刺的說了出來,他臉色頓時就變了。
“鐘經理你也懂得付出犧牲,我又怎麼好意思不勞而獲呢?”應時笙拿起文件,站了起來,朝他聳了聳肩,“你的法子看來還是不太適合我。”
拉開會客室的門,應時笙見到不知在外站了多久的何琴。
何琴投給了她一個安慰笑容,轉而又看向身後的鐘鬱。
鐘鬱見到何琴的那一瞬間就站了起來,語氣帶了他自己也不察覺的恭敬:“琴姐。”
下意識的反應連鐘鬱自己都意外,頓時臉陰得難看。
他是被何琴一手提拔的,哪怕如今認為和她平起平坐,甚至反過來壓她一頭,可一些認知早已深深刻在記憶裡。
無論如何強行偽裝,身體也先一步出賣他。
他鐵青著一張臉,刻意的說:“您怎麼來了,公司不是給您放了長假?”
何琴笑意未減,一如平日的從容應答。
可應時笙卻氣不過,插話打斷:“鐘經理你方才說得沒錯,鳥擇良木棲。”
鐘鬱一愣,以為她回心轉意。
“隻是那究竟是‘良木’,還是外強中乾的‘朽木’,可得擦亮眼睛看清楚。”
“彆抱了根爛木頭就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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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氣死了,你們不知道那鐘鬱有多討厭。”一上車,應時笙就迫不急的和慶慶小唐分享剛剛的事。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又把鐘鬱等人罵了個遍。
何琴全程在旁微笑聽著,等他們出完氣,才開口:“不過笙笙,你也不必為了我跟鐘鬱交惡,萬一以後……”
“打住,”應時笙知道她想說什麼,“我跟他們那種人不會有什麼以後。”
想了想,又還是替她覺得氣憤:“他們也太沒良心了。”
她和禾頌的合約隻剩下一年,大不了到期不續約。可何琴是禾頌的元老,幾乎貢獻了半輩子的青春。
“其實沒什麼。”何琴看出她的心事,反過來安慰她,“辛苦這麼多年,我也累了,錢也賺了不少,提前退休也不錯。”
“不過剛剛鐘鬱說的應時玥……”說到一半她就說不下去,撫住額頭,忍不住笑了。
應時笙自然明白她想說什麼,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應時玥啊,”聽到這名字,慶慶扭過頭,憤憤不平,“琴姐你是不知道她那邊,又踩著我們營銷,通告還發什麼公主丫鬟,也夠不要臉的!”
駕駛座上的小唐嗤了聲:“究竟誰是公主,誰是丫鬟,也好意思睜眼說瞎話。”
午市高峰,紅綠燈前車緩緩停下,應時笙沒有接話,而是往窗外隨意一瞥。
人來人往的商業廣場側門掛著巨幅廣告。
畫報上的代言人梳著公主頭,露出優美的天鵝頸,笑容甜美,纖細的手搭在胸前,展示當季最新的珠寶手飾。
廣告的右下角,是龍飛鳳舞的簽名——
她曾經的好朋友。
如今異父異母的繼姐。
應時玥。
應時笙不帶感情的收回視線,手機卻在這時響起。
她看了眼屏幕,沒有接的打算,手機握在手裡翻來覆去轉著。
又轉了個圈,指腹卻擦過綠色圖標,意外接通了電話。
應時笙愣了幾秒,才拿起手機放在耳邊,語氣有些不自然:“爸?”
對麵也像為電話的接通感到意外:“笙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