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青衫策馬的一天(2 / 2)

“表字?”葉雲滿滿頭霧水,“我才九歲,用不著太早起表字吧?”

“如果你想讓爺爺給你取表字的話。”

“……那還是現在先定下吧,我可不想叫春紅夏翠。”葉雲滿嘴角抽搐。

葉鴻修便知她會答應,微微一笑:“你看‘儀蕖’二字如何?姿儀之儀,芙蕖之蕖。”

葉雲滿將“儀蕖”二字推敲了一遍,覺得果然是葉鴻修的風格,夠清新雅致;卻不知緣何取這二字,便問:“好是好,但何解?”

葉鴻修娓娓道:“你所居之所名‘三一居’,三一缺二,居於其中的小丫頭你便是那個‘二’了。‘二’又作兩儀,我便單取一個‘儀’字,也作姿態之解;小滿兒你生於七月中,正是荷花盛放之時,再取荷花彆稱‘芙蕖’的‘蕖’字。”

葉雲滿聽了前一半便是表情木然——要不是篤定他不知道“二”在現代的意思,她都要以為這人又在編排她了。

“三一缺二”,這原也是她的本意,是自嘲也是歎息,更是懷念——她本就是一現代二貨,彆陷入團團轉的古代宅鬥、高牆大院。

至於兩儀什麼的,倒是真沒想過。

葉鴻修看她神情悒悒,以為她不喜歡這個表字,問:“小滿兒你不喜歡?”

葉雲滿揉揉臉:“喜歡!姿態如荷花一般——這個形容是真的好。隻是大哥你為啥不拚‘儀荷’‘儀芙’這些詞?”

葉鴻修捏捏她的臉頰:“本也想提‘儀芙’的,最後覺得‘儀蕖’女子氣息少點,更適合你。”

葉雲滿聞言一瞪:“好啊你!又在拐彎抹角說我皮!不像女孩子!”

葉鴻修強忍笑意連忙辯解,又轉了話題:“作為報答,小滿兒也替大哥取個表字吧。”

葉雲滿正想用柳條抽他,末了卻變成用幼嫩的柳枝去搔他癢,同時冷哼道:“才不要呢,你的表字肯定是要等冠禮時由長輩取的,我頂多給你取個號。”

“那便取個號吧。”

葉雲滿歪頭支腮盯著他,一雙眼睛亮如子夜寒星,笑道:“誰知淮上一杯酒,能醉天涯萬裡人——便作杯酒居士如何?”

葉鴻修擋下作惡的柳芽,搖頭:“那可差了。居士為出家修行的方外之人,如何能飲酒?”

葉雲滿嗔他:“大哥你又拘泥於俗禮了,也罷——那就作‘悲酒道人’,悲憫的悲,非心也。”

葉鴻修挑眉盯著她:“怎地換了個字?”

“杯酒未免太落俗套,便取諧音以求創新唄。”葉雲滿振振有詞。

“那我若是悲酒道人,小滿兒你豈不成了惋茶居士?反正你平素也最愛喝平山白茶。”葉鴻修伸手去刮她鼻頭。

葉雲滿偏頭躲過這一擊,不知又聯想到什麼,忽地大笑:“一個悲酒道人,一個惋茶居士,那小李子豈不得叫‘桶飯饑人’了?他可是曾餓極吃掉過一整桶飯的啊!”

葉鴻修愣住,片刻後亦是失笑:“那李世孫必要追著你打了。”

“他敢?!”葉雲滿柳眉倒豎。

葉鴻修忍俊不禁。兄妹倆正鬥嘴間馬車已行至水月庵外,原本歡快的氣氛頓時蕩然無存。葉鴻修挑開簾向那尼姑庵望去,庵門前掛著一幅對聯,上聯:“尼洗泥泥淨尼回。”;下聯:“僧化緣緣滿僧歸。”

這副對聯對得極妙,還伴著一個才子佳人兩情相悅卻各歸空門的悲劇故事。隻是將如此背景的對聯堂而皇之懸於正門便是耐人尋味,葉鴻修望著那門楣,心漸漸沉了。

水月庵不比帝京西郊的蘭慈庵香火旺盛,走的是空靜雅閒的路子。青瓦飛簷下朱紅門漆襯得白泥牆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