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愣了愣, 沒反應過來。
“孤問你話呢!”太子拔高聲音。
晉江打了個激靈:“上, 上個月。離現在有二十多天了。”
“這麼久?”太子皺眉, “在這期間阿笙或者阿笛有沒有去過寧壽宮?”
晉江搖了搖頭:“沒有。月初太後想三阿哥和四阿哥了, 使寧壽宮的嬤嬤來接兩位阿哥去她那裡玩半天, 晌午就把兩個阿哥送來了。”
“孤知道了。”太子說著,一頓, “這件事不準告訴太子妃!”
晉江抖了一下:“奴才謹記。”
“霍林, 你說小四這件事, 弘晏額娘是怎麼把自己摘得這麼乾淨?”太子回到惇本殿東暖閣, 翻開奏折又忍不住問。
霍林:“奴才猜不出來。也許跟太子妃沒關係。您不能有點事就往她身上想,這樣對太子妃不公平。”
“孤的女人孤了解。”太子一邊翻閱奏折一邊說,“有仇不報不是她的性格。”
霍林:“四公主那件事,也算不上什麼仇。皇上都說了,四公主請示過他,跟太子妃沒關係。”
“可惜紫禁城裡的大小主子都是人精, 沒人相信汗阿瑪的說辭。”太子道,“太子妃什麼時候被彆人算計過,從來隻有她算計彆人。”說著, 頓了頓,“算了, 孤沒有證據,就算查出是她乾的,她也不會承認。”
石舜華本以為太子處理好奏折會繼續逼問她,豈料太子什麼都沒問。石舜華以為太子先給她記下, 以後一塊算。然而,內務府總管海拉遜被抄家,各司管事全換一遍,四公主隨額駙一起去了歸化城,太子都沒再提這件事。
可是,一向刨根究底的太子突然不追根究底,石舜華心裡反而像長草一樣。
十二月初十,七皇子的長子出生,太子曾答應過送他三千兩銀子的東西。晚上歇息時,太子便跟石舜華說,孩子滿月送過去,權當是滿月禮了。
太子提到“禮”這個字,石舜華立刻想到四公主那事,便問:“爺,您想不想知道四妹的妝奩那事,是誰慫恿皇祖母查的?”
“不是你?”石舜華不提,太子快忘了這件事,“終於要向孤坦白了?愛妃,要不是那件事,孤真不知道你還有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的本領。你說,孤上輩子做多少好事,今生娶了你呢。”
石舜華伸出手:“嗯,妾身掐指一算,爺前世是十世善人。”
“彆擱孤這兒嬉皮笑臉。”太子道,“你以為你的小伎倆能騙過汗阿瑪?太後藏不住話,汗阿瑪一問就能問出來。”
石舜華搖頭:“這事很糟心,汗阿瑪不會主動提的。不過,自打內務府大換血,妾身聽膳房人說無論刮風下雨還是暴雪,食材都準點送來。那群人果然是欠收拾。”
“是不是後悔沒早點慫恿皇祖母出手?”太子問。
石舜華白他一眼:“都說了跟妾身沒關係,少汙蔑妾身。”
“這事是你主動提起的。”太子道,“你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反正又不是什麼大事。不過,說正經的,你的菩薩都拜兩個月了,肚子怎麼還沒動靜?”
“彆亂摸。”石舜華按住他的手,“人家都是三年抱倆,爺兩年抱倆就知足。下一個什麼時候來得看天意。”
太子瞥她一眼:“你的肚子再沒動靜,明年選秀的時候,汗阿瑪若叫孤挑幾個人,孤可沒法拒絕啊。”
“妾身雖然沒跟汗阿瑪說過幾句話,也知道汗阿瑪不是那麼多事的人。”石舜華道,“爺想美人就直接說,犯不著往汗阿瑪身上推。”
太子支起身子,盯著石舜華:“說說,汗阿瑪是什麼樣的人。”
“你有嫡子,妾身又不是病歪歪的以後都不能生了,汗阿瑪又怕鶯鶯燕燕把你的身子搞垮了,他若主動叫你挑人,妾身給你挑十個八個。”石舜華道,“反之,爺以後少拿這事逗妾身。”
太子不禁捏了捏她的臉:“你怎麼就這麼聰明呢。”
“不聰明也生不出一對雙胞胎。”石舜華揉揉眼,“您不困?”
太子扭頭看一眼,“剛到亥時,早著呢。弘皙見弘晉每天辰時才去國子監,十三弟和十四弟天不亮就得起來,就跟弘晉說他也去國子監。早兩天孤檢查弘晉的功課,弘晉跟孤說這件事。你覺得孤應不應該同意?”
“妾身當初執意讓弘晉去國子監,是想著他身子骨不好,國子監的功課比上書房輕鬆點,他不會累壞身體。”石舜華道,“上書房若是五六點開課,妾身真不同意弘晉去外麵。國子監的夫子是大儒,也沒法跟上書房的夫子比。”
說起弘晉,太子忍不住說:“孤以前覺得弘晉活不過三歲。舜華,謝謝你。彆急,聽孤說完,孤對弘晉沒報期望,他能順順當當長大就好了。”
石舜華笑道:“他和弘皙熬過種痘,一定能長大。爺,您跟汗阿瑪說說,三四點起來太傷身體。沒有一個結實的身體,縱然才高八鬥又如何?最後還不是便宜了閻王爺。”
“知道孤最喜歡你哪一點嗎?”太子笑著問,但沒等石舜華開口,就說,“最喜歡聽你講話。上書房的規矩是汗阿瑪定下來的,誰都可以向汗阿瑪提議改時間,唯獨孤不行。
“你若是不舍得弘晏和弘曜,到時候給他們請假就是了。再說了,日後孤搬到乾清宮,你想怎麼改怎麼改。隻要你能說動上書房的師傅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