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突然開口:“拉哪裡去?”
“四貝勒?”噶爾臧猛地轉過頭,“拉出去處置。”
胤禛往四周看了看:“這裡挺寬敞的, 就在院子裡。再說了, 十來個人全處置, 城中百姓不明真相還以為三姐出事了。”
“在這裡?”噶爾臧指著滿地是血的院子。
胤禛反問:“不行?”
“四弟……”三公主眉頭緊皺。
胤禛看著三公主就頭疼:“三姐乃金枝玉葉,還怕這些子刁奴不成?你怕也好辦。魏珠兒,去買幾條狗和貓過來。”
“黑貓?”魏珠兒問。
胤禛頷首:“黑貓鎮邪, 自然是黑貓。買不到黑貓就買些大鵝,相傳鵝也能辟邪鎮宅。”
“爺懂得真多。”魏珠兒怪笑一聲,喊兩個侍衛去買狗買貓買大鵝。但還沒完, 胤禛繼續說:“姐夫, 命你的人處置吧。”
噶爾臧眉心一跳, 在胤禛的注視下,命他的幾個隨從把十來個膳房人全部處決。
雖然一刀斃命, 可兩個不足十歲的孩子親眼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噶爾臧見狀, 心裡很難受。當著兩位皇子,其中一個還是入朝辦差多年的四貝勒,噶爾臧假裝沒看見:“公主,還有什麼要辦?”
“姐夫, 公主府的賬冊很亂。”胤禛指著堆放在門口的箱子櫃子, “裡麵許多物件是汗阿瑪賞給三姐的。”石舜華轉身回後院的時候, 胤禛已經回來,但他沒開口阻止石舜華,反而巴不得她走快一點, “有幾樣好像還是太子妃二嫂給置辦的。公主府少這麼多東西,姐夫毫無所覺?”
噶爾臧和三公主成親後也過了一段蜜裡調油的日子,可新鮮感過去,噶爾臧見三公主依然很無趣,連句軟和話都不會說,就不愛來公主府。
嫡子阿木爾出生後,噶爾臧自覺對康熙有交代,從以前的兩三天來一次變成六七天,再後來十天半個月,再後來想起來才過來看看。
甭說東西不見他沒察覺到,三公主回京城玩幾天再回來,噶爾臧也不見得能發現。
胤禛見他的臉紅了白,白了又紅,心底冷笑,也沒打擾正在對賬的胤祥和阿阮,靜靜地等著噶爾臧回答。
噶爾臧倍感頭疼:“是我失察。”
“失察?”胤禛嗤笑,“下次——”
噶爾臧連忙道:“沒有下次。”
“但願如此。”太子曾交代胤禛,攔著太子妃彆太過分,否則日子難過的是三公主,胤禛睨了噶爾臧一眼,“姐夫的愛妾和庶子庶女呢?”
噶爾臧胸口一痛:“我立刻把他們送走。”隨即,衝心腹使個眼色。
第一次見到血流成河的四個女人此時也已嚇傻,任由噶爾臧的侍衛把她們提起來拎出公主府。
三公主性子軟,看著兩個小孩雙目無神,心裡不落忍。然而,胤禛並沒有給她同情外人的機會:“三姐,這些奴才打算怎麼處置?”指著一些奄奄一息的人問。
“我——”三公主麵帶猶豫。
胤祥抬眼看到:“三姐不知道的話,交給姐夫好了。”
“額駙來處置吧。”三公主知道石舜華是為她好,雖然覺得娘家嫂子的手段過於殘忍,可見兩個弟弟的表情仿佛還嫌不夠,一時也懂不明白是她嫁出去太久,皇城裡的規矩變了,還是她太軟弱,乾脆丟給噶爾臧。
噶爾臧看著日頭:“先用晌午飯,下午再處置?”
“有吃的?”胤禛似笑非笑地問。
噶爾臧臉一紅。
胤禛:“酒樓裡的菜還得再過半個時辰才能送來,足夠姐夫處置這些刁奴。”
“是,是夠了。”噶爾臧點了點頭。
石舜華到後院就問阿木爾冰窖在哪裡,弄了兩盆冰放正堂中間,就問阿木爾:“你怎麼沒跟你額娘住一塊?”
“我和阿瑪住一塊。”阿木爾說。
石舜華:“是不是不喜歡你額娘?”
阿木爾下意識搖頭:“沒有。”想了想,“額娘這裡不好玩,阿瑪那裡好玩,我才去阿瑪那裡。”
“那你想不想你阿瑪和額娘住一塊?”石舜華問。
阿木爾睜大眼:“可以嗎?”
石舜華:“當然可以。”
“可是額娘說,公主不能跟額駙住一塊。”阿木爾想了想,“阿瑪也這樣說過。”
石舜華:“朝廷命公主住在公主府裡,是怕公主到婆家受欺負,才命公主住在公主府,但從未說過額駙不準住在公主府。你阿瑪想在這裡,天天住在府上也沒人說什麼。”頓了頓,“你額娘可曾趕你阿瑪?”
“……不曾。”阿木爾道。
石舜華:“你額娘那樣說是怕你多想,傷心。你阿瑪那樣說,隻因他住在這裡就必須跟他的四個妾分開,才這樣騙你。”
阿木爾不相信,可他卻無法反駁。
午時兩刻,守在外麵的侍衛進來稟報,在酒樓訂的菜送到。胤禛盯著噶爾臧處置刁奴,聞言:“端兩桌送去後院,其餘的全放在外麵留你們吃。”
“四哥,這地上呢?”胤祥提醒道。
胤禛:“姐夫府上的奴才快來了,他們自會把地刷乾淨。對吧?姐夫。”
噶爾臧連連點頭:“十三弟,這些你就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