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心甩甩頭,把多餘感覺甩出去,問他:“你是不是昨晚就曉得二娘不會出來了?”
三郎君“嗯”一聲:“她昨日鬨得累了,今日肯定起不來。”
“隻是因為這個?”
“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蓮心被反問,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能問出這個問題,自然是因為聽到了昨日牆角,覺得二娘是因範娘子的心結或什麼緣故,才被蓮心方才叫了好多下都不肯出門隨她一起。但她也摸不準,便不能斷言。
偏偏三郎君也不願說似的。
蓮心眼珠轉了轉,計上心來:“我不覺得怎麼。不過,既然二娘不去,三郎君就陪我一起去吧!”
路上再多磨一磨,說不定能從三郎君口中套出來呢。
蓮心期待地看著他。
見三郎君似乎張嘴要拒絕,她又趕緊道:“我一個人和好幾位相公一起,會無聊沒話說的!”
三郎君未置可否:“你可以不去。”
蓮心失望:“可是,我還從沒去看過廬山瀑布啊...”
這可是李白詩中的“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廬山瀑布!她前世也隻在教科書上看過照片,因為身體,從沒親身去過。
被蓮心拿那種眼神看著,三郎君想了想,微歎了口氣。
“太早了...”
他麵容有些困倦,又有些好笑似的,抹了一把臉,“罷了,你叫一聲‘三哥’,我就陪你一起去。”
三哥?
蓮心結巴:“不、不好吧...”
“你原先說我太客氣的。你也在管我叫‘三郎君’。”
三郎君隻道出如此事實。
蓮心張了張嘴。
這時,辛棄疾過來了:“蓮心啊,收拾好了沒?”看見三兒子也起了,“鐵柱啊,你也去麼?你身子可以吧?”
一瞬間,什麼三哥、什麼二娘,全被蓮心忘在了腦後。
她目瞪口呆、忍俊不禁、喜形於色:“鐵柱?!”
...
“所以,三郎君的名字真的叫‘鐵柱’?一直這麼叫?”
蓮心看看身邊仿若玉山上行的辛三郎,再看看辛棄疾:“叔父的起名風格真是...彆具一格啊。”
“嗯,這是我的小名。不過我五年前才方有的大名,從前一直被這麼叫,說‘鐵柱’算名字,倒也不算錯。”
辛三郎相當淡定,向蓮心解釋,“聽久了,倒也覺得習慣。”
蓮心才不信青春期男生能忍住“鐵柱”這大名的羞恥呢:“彆裝。你臉都紅了。”
靜了一秒。
兩秒。
三秒。
辛三郎閉上眼睛,禁不住笑了。他捂住臉,低頭轉向一邊。
蓮心也嘿嘿笑了。那笑從微笑逐漸變為大笑,再到狂笑得喘不上氣。
“哈哈,鐵柱...”蓮心腰都彎了,她“哎唷”著,擦掉眼角笑出的眼淚,“叫‘三哥’怪怪的,我感覺‘鐵柱哥’倒很順口...”
唉,這就是他自己的名字,還能怎麼辦呢?
辛三郎也算是看開了,聽蓮心這樣叫也不多羞惱,灑脫地接受了:“也罷了。總比‘三郎君’好聽些。”
蓮心更笑得東倒西歪,得拉著三郎君的衣袖才能繼續有力氣爬山。
不怪她覺得奇怪。若是辛二郎的小名叫“鐵柱”,她都不會覺得如此好笑,偏偏是玉肌雪容的辛三郎叫這個賤名...雖說民間相傳賤名好養活吧,但辛叔父也不至於取這個名兒吧!
蓮心越想越好笑,還要再揶揄幾句時,突聽見一道陌生的嗡鳴。
【哼,人們雖說著“萬物有靈”,卻不信名字也有靈麼?賤名才壓得住命格。三郎小時候身子極弱,辛棄疾不給他取這名字,隻怕人早就沒了。】
聲音無疑來自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