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斂著濃睫,專心致誌地對付盤中蛋糕時,高束在腦後的黑亮長發垂了幾縷在肩頭,軟軟的,莫名有些乖巧。
人人都畏懼盈缺。
但在溫溫心裡,哪怕再怎麼穎慧出眾、家世不凡,他也還隻是個少年。
溫溫回憶著盈缺的動作。
拿勺子的是左手。戴櫻桃紅戒指的右手,隻用來端住盤子。
可他明明不是左撇子。
溫溫心頭一陣酸軟疼惜。
她知道盈缺的一個秘密。
盈缺右手戴的戒指,並不是炫富或什麼。
他右手食指受過傷。
能動,但不靈活。和正常人不一樣。戒指是用來遮傷疤的。
所以,雖然盈缺很有音樂天賦,卻無法觸碰任何樂器。便是豪門子弟中最普及的鋼琴,學是學了,但也頂多是用左手彈上幾個簡單曲調。
溫溫忍不住又偷看了盈缺一眼。
盈缺不愛甜食,吃得有些艱難,但也把一小盤蛋糕吃得乾乾淨淨。
溫溫更心疼了。
世人隻知他是盈氏“金尊玉貴”的繼承人。
卻不知道,他小時候過的是幾乎活不下去的苦日子。
溫溫突然有些食之無味。
她勉強吃完了蛋糕,胃裡發脹。
由於試營業,貓咖裡的衛生間還沒開放,溫溫向夏瀅告了聲抱歉,起身去了外頭。
“嘩啦啦——”
盥洗室中。
水流衝刷著十指,洗去了奶油殘留的黏膩,溫溫以掌舀水,漱了漱口,細致地擦乾淨嘴唇。
許多人對胖子有偏見。
所以,溫溫很在乎個人衛生,絕不允許自己有半分邋遢。
離開時,溫溫經過了母嬰室。
卻聽其中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說話聲。
“那傻逼是不是腦袋被門夾過,不會說話就彆說。什麼漂亮皮膚白,難道我是個花瓶嗎,沒彆的可誇了嗎?!”
吐槽完,女聲嘴裡又蹦出一長串臟話。
溫溫愕然頓住腳步。
不過,她驚訝的不是臟話。
——說話的人竟是怦然。
“嘖。”
母嬰室的門沒關攏,縫隙中,溫溫可以看見怦然用細高跟踢了她助理一腳。
“磨什麼洋工呢?!快點塗!不然彆人懷疑我拉肚子怎麼辦?!”
助理被踹得踉蹌,鼻梁上的近視眼鏡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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