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此路綿綿無絕期(2 / 2)

這話說的不經頭腦,實則卻正中沈仙君下懷。

皓文被那法器拖著放城主府而去,今夜的雪十分寒涼,宛若登天梯那般漫長。

永無止境的天峰雪,勝過天峰雪的沈仙君。

皓文望著雪微微出神,想到初次見到沈卿池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沈卿池還不是群儒宗的長老,但卻已經是那一屆群儒宗的弟子中拔得頭籌的龍中翹楚。

那時他不過五六歲,還被他的掌門爹爹抱在懷中。

寒涼的雪將青年的麵凍得通紅,甚至於穹勁有力的手上也滿是凍傷。

傳聞群儒宗的天峰頂上雪是修仙之人都懼怕的寒涼風霜,如若有人在天峰堅持修煉一日,都可磨煉心性。

但那時,他的爹爹同他說:“看看那位哥哥,他可是日日都在天峰頂啊。”

日日,是什麼概念?孩提時的皓文並不知,但直到記事起,他便知道日日最漫長。

漫長的是枯燥的求仙問道,枯燥的是日複一日的修煉,茫然的是大道三千,難尋日後的道。

更遑論,第一次他去天峰頂被凍得鼻涕眼淚齊下,哭著被他師叔單手拎下來的場景。

那日後,便知道,天峰頂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人人都道,沈仙君真真是天峰頂最寒涼的雪,擁有一顆冰冷無情的心。

但皓文卻知道,不是的。

他的師叔,在天峰頂的日日夜夜都在淬煉心誌,除卻常年上天峰頂,還有幾年裡,他記得他的師叔在天峰頂閉關了整整一年。

當時急得他爹都要上天峰頂給他師叔收屍了,果不其然,那天如若不是去的及時,恐怕得到的就是一具橫屍了。

他每一步都跟著他的師叔往前走,他是被送到他師叔跟前的仙二代。

但他的師叔,之前卻僅僅隻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外門弟子。

這些秘密太久遠,久遠到他師叔叫他練氣的第一天,語氣寒涼,目光飄在遠方卻倒映出幾分不甘:“如果你有想保護的人,那便儘快強大起來吧。”

那些時日時過境遷,今日因著這份酒統統都湧上心頭來。

他忍不住想到緊緊抱著陳時的師叔,心中驚訝:興許是為了周全地護著這麼一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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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沈卿池抱著陳時,沉默地踩在雪上。

雪將他的眉目都凝凍成霜,如畫般的眉目深邃深沉,繼而被陳時伸手撫去。

他被那人嚴嚴實實壓在溫熱的胸膛前,麵上燥熱,脖頸都紅了一片。

他嘟囔道:“沈卿池,莫要淋雪。”

沈卿池聞言頓住腳步,神色莫辨地垂下眼看人:“不要緊。”

陳時,不過是一場雪罷了。

這些話永遠舍不得說出來。

他要替人擋風雪,自然不能讓風雪憂饒懷中人。

故而一步一步,他們淋了一場隻落在沈卿池身上的雪。

這一回,沈卿池倒是說:“夫人。”

這話莫名帶了點嚴肅,甚至與連暈乎乎的陳時都感到了沈卿池的認真。

他才抬頭,看到沈卿池凝霜的眉眼,那雙眼中,天峰頂的風雪化成溪水,知曉春日水潺潺,春風拂麵,冷中帶暖。

乍暖還寒。

他聽到沈卿池一字一句念:“我們共淋雪,是不是很像,青絲白雪。”

後一句他沒說全。

陳時卻明白了。

沈卿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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