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燕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說出來，說了很多很多。
她的語氣雖然有些冷，卻已經沒了恨意，仿佛已經放下了。
“……他們這麼積極地為我舉辦陰婚，不是因為他們心疼我這個女兒，而是他們心裡有鬼，怕我真的纏上他們。”
說完這些，張曉燕看向趙豪，聲音重新變得溫柔，“趙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惡毒？
其實那些惡毒的想法隻是一閃而過，我怎麼可能傷害我的親弟弟，他平時很粘我，我有什麼好東西也喜歡給他，就連我爸媽，我也從沒想過害他們，頂多就是嚇嚇他們，我最恨的是那幾個畜生，是他們毀了我。”
“你是個善良的女孩。”趙豪低聲道。
張曉燕卻搖頭，道：“我不善良，我差點兒就變成厲鬼了。”
是因為那位吳大師，她才沒有變成厲鬼。
“但你沒變成，那就說明你還是很善良。”
張曉燕的嘴角緩而慢地往上牽了牽，“謝謝。”
趙豪沉默，她說完這句也沉默。
氣氛突然變得很安靜。
兩人一時之間相對無言。
最後，還是張曉燕率先打破這種死寂的氛圍，“趙豪，今天是我們的新婚夜，我們是不是應該……做夫妻該做的事情？”
趙豪聽到這話，臉頓時漲得通紅，“可是你已經死了，人和鬼是不會有好結果的。而且，這、這怎麼做？”
張曉燕說：“你看我，我現在看起來不是跟常人一樣嗎？為什麼不可以？還是——”
她有些受傷地道：“你嫌棄我被人糟蹋過？我知道，你們男的都很介意這種事情。”
“沒有，不是因為這個，這種事情並不是你的錯。”趙豪連忙道，生怕惹得她更難過。
該被千刀萬剮的是那些作惡的人，並不是受害的女性。
“那你嫌棄我不是人？”張曉燕追問。
趙豪沉默。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人，現在是在夢裡。”
“就算在夢裡，也不行嗎？我們可是舉行過儀式的夫妻。”
趙豪還是沉默。
“我知道我們沒有結果。”張曉燕情緒低落地說：“所以我隻想求今天一晚，今晚過後，我就離開了。”
“離開？你去哪兒？”趙豪忍不住問。
“去我該去的地方，陰親之後我倆已經係在了一起，你的陽壽也會供養我，但是我跟那位風水先生說了，我隻求今晚，不想害你折壽。
今晚過後，他會幫我們解除陰婚契約，明天你就自由了，不用再等五年。”
趙豪聽到這些，很意外。
“你能抱抱我嗎？”張曉燕突然問。
趙豪這一次隻略猶豫一下就展開了臂膀。
“謝謝你。”張曉燕不等他答應，已經主動依了過去。
挨得近了，女人檀木香下掩蓋的一種屍臭味兒散發了出來，一般人這個時候肯定聞到了，可此時的趙豪大概是在屋裡待得太久，已經對這種味道麻木了。
聽了張曉燕的遭遇，他對這個女孩心生同情。還有，如果陰婚真會讓他折壽，那她做的這些讓他很感動。
“趙豪，你真是個好人。”
“你也是個好姑娘。”
……
殷少離一直聽著房門裡的動靜，某一刻，他突然睜眼，眉頭擰得死緊，蘇可可和秦墨琛也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