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哭的,但她突然就想到了以前師父教她畫符布陣的情景。
以往每次她自以為畫得不錯而沾沾自喜的時候,師父就會跳出來說她笨,畫得還不夠好,比起他差遠了,然後提及自己當年是
如何如何天縱之資,又是如何如何的擎天駕海之才。
現在想想,真的很好笑,可笑著笑著眼睛就越來越酸,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秦墨琛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丫頭,彆哭。以後,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
蘇可可一把抹掉眼淚,悶聲道:“我才不哭呢,師父不喜歡哭鼻子的孩子。”
秦墨琛:“就算你哭鼻子也沒關係,隻要不是委屈地哭就好,不然——”
他頓了下,聲音有些悠長,“彆人會以為我欺負你。”
蘇可可瞅著他,眼角還掛著兩顆淚珠。
總覺得叔剛才在想什麼不好的東西。
“丫頭,告訴師父,你現在很好,然後高高興興地離開,嗯?”
蘇可可重重地點了下腦袋,“嗯!”
兩人又待了一會兒才離開。
而兩人離開不過半個小時,桃花山的這座土墳前便多了兩抹影子。
女子手執一把油紙傘,紅色長裙在冷風中飄蕩,裸露的肌膚白皙如雪,在這樣的季節裡顯得格格不入。
男子的穿著則正常許多,敞口的駝色大衣裡是V領白色毛衣,襯得男人的肌膚有些蒼白。
“公子,你算得很準,人剛走不久。”紅衣女子道。
男人望了望桃花山腳的方向,神色難辨,“她現在過得很開心。玖兒,你說,我是不是錯了?”
宮玖在心中輕歎一聲,“公子不是說,身為姬家人,就要負擔起姬家的責任?不光是仇恨,還有彆的。
所以,公子沒有錯,可可姑娘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會站在公子這邊的。”
錢筠澤自嘲一笑“不,她不會。她跟她那位母親一樣,心地善良,不願用惡意揣測旁人,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
她跟我終究不是一路人。”
說到這兒,男人一向溫和的眉眼染上了幾許冰霜,話音亦陡然一轉,“然而,彆人不以善意待我,我又何須以善意待人?
當年,姬家族人就是因為那一分善意,斷送了整族人的性命。這次,我要他們有去無回!”
話畢,這個在蘇可可眼中隻是略通玄學的男人竟雙手掐訣,幽黑的眼裡出現了兩道金色的符文。
周圍陰風乍起,吹得周圍枯葉飛卷纏繞。
不一會兒,眼前的墳頭竟輕輕聳動起來,一個小紙人先是探出兩條胳膊,然後費力地扒開土壤,從土墳裡爬了出來。
錢筠澤攤手,讓那小紙人飛到了掌心。
隨即,口中默念法訣,四道金光打入紙人頭部。
施完法術,錢筠澤突然捂住胸口咳嗽起來。
宮玖神色一變,立馬扶住他,“公子,你這又是何必?”
這紙人本是替死用的,如今公子強行將它喚活,將它變成蘇老的分身,還注入自己的四道法印,元氣必然大損。
“公子,您借力給蘇老,他必然發現,遲早會找到您。告訴蘇老您的存在,一起對付這些仇人,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