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臻一臉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孩子。
她沒有力氣抱她,所以隻是看著她。
剛出生的孩子小臉兒皺巴巴的,正哇哇地哭。
她嘴角含笑,目光柔和,哪怕她現在的情況糟糕透頂,身下在大出血,臉色也蒼白得可怕。
蘇牧臻也想給自己止血,可是已經沒有任何精力掐訣施法了。
她甚至已經沒有力氣再抱抱她的孩子。
“我和阿澹的女兒啊……”她輕歎一聲,這一聲歎息飽含了太多情緒。
蘇牧臻在緩了一會兒後,抬起發顫的手,努力掐了一個止血訣。
便是這麼一個小小的止血訣便讓她喘息不已,渾身是汗。
為母則強,一想到這個孩子,蘇牧臻活著的意念就會變強。
她還不能死,她得將孩子帶到安全的地方。
在蘇牧臻終於支撐不住快暈死過去之前,她突然看到山洞口有什麼東西在探頭探腦。
——是一隻成精的黃鼠狼。
“哢哢,哢哢……”
黃鼠狼發出低低的聲音,一雙烏溜的眼直勾勾地盯著蘇牧臻和她的孩子。
蘇牧臻宛若看到了希望,連忙朝那黃鼠狼探了探手,聲音虛弱地道:“求你幫幫我,把這畫卷和我的孩子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可有報酬?”一個蒼老的婆子聲音從那黃鼠狼身上傳出。
蘇牧臻混沌的意識清晰了那麼一刻,輕聲道:“我包袱裡有一枚窺天珠,可借你一用。”
“窺天珠?”黃鼠狼明顯心動了,化出了人形。
人形的黃鼠狼赫然就是三番兩次打蘇可可主意的劉阿婆。
“老身三百多年前有幸來姬家做客,今天不過路過這裡,便過來看了看,不想竟看到姬家被人圍剿。”
劉阿婆有些感慨,但她法力低微,幫不了什麼。
三百多年前,姬家的防禦還沒有現在這般森嚴,人類甚至妖類都可以請外麵的朋友前來做客,隻是前來做客的朋友在臨走前必須發誓不得將姬家的存在說出去,妖類將誓言看得很重,而人類除了發誓還會下咒,也不得不遵守約定。
蘇牧臻不疑有他,知道這黃鼠狼跟姬家有些淵源後,心裡鬆了口氣。
如此,她便放心了。
“我現在精疲力儘,實在走不動了,勞煩你帶我的孩子和這幅畫卷離開,跑得越遠越好。”蘇牧臻輕聲道。
“我們黃皮子向來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雖然我來姬家做過客,但這算不上恩。你要我幫忙,就得給我報酬。
方才你說的窺天珠可是真的?這寶貝由姬家祭司閣的大祭司掌管,怎麼會在你手中?”
劉阿婆麵露懷疑之色。
蘇牧臻閉了閉眼,有氣無力地道:“姬家已經落到如此田地,這東西在哪裡已經不重要了。”
“可是,你若不說清楚這窺天珠的來由,我怎麼知道它的真假?”
“我是姬家現任主母,大祭司臨終前將窺天珠交給了我。”
劉阿婆一驚,“如此說來,這孩子是姬家家主的孩子?是姬家直係子孫?”
蘇牧臻避而不談,“勞煩了,包袱裡還有幾件風水寶器,你一並拿走吧……”
劉阿婆抱起嬰孩,取走了畫卷和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