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裳抱了一會兒, 也覺察到不對勁兒,她看向楚江仙, 卻見楚江仙望著門口。
華裳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隻見抱琴正領著宋玉清站在門口。
華裳目光閃爍一下, 放開了楚江仙。
楚江仙回過神,盯著她鬆開的手, 微微蹙眉。
“不知道宋師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宋玉清笑道:“是我來的匆忙。”
華裳看著他笑了, “宋師剛從宮內返家就匆忙趕來?”
宋玉清長歎一聲, “還不是聽聞楚兄的病情, 放心不下。”
楚江仙這時也回過神來,他支起身子,淡淡點頭,“勞煩宋師掛心了。”
宋玉清溫聲道:“你若不讓我掛心, 便好好保重身子, 往後好日子還多的很。”
楚江仙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華裳卻覺得奇怪, 兩人的關係似乎親近不少。
華裳默默坐在一旁,看兩人隨意閒聊, 過了片刻,宋玉清站起身道:“家裡的事情還沒有吩咐, 等我改日來看你。”
楚江仙:“有勞。”
華裳搶先道:“宋師, 我送你出去吧。”
楚江仙看了她一眼, 低下頭。
宋玉清的視線滑過二人, 莞爾一笑, “那真是宋某的榮幸。”
兩人慢悠悠地步在回廊裡,華裳正猜測宋玉清的真正用意,卻見宋玉清在左顧右盼。
華裳笑道:“宋師在看什麼?莫非我這冠軍侯府中還有宋師看得上眼的東西?”
宋玉清笑道:“你便是這整個府中宋某最看得上眼的。”
華裳攤著手道:“那完了,我可不能把我自己送給你。”
宋玉清笑了笑,目光溫柔,“我隻是在看……這棟冠軍侯府這麼多年都沒有變過。”
華裳看向廊下的小池塘,低聲道:“世人常說物是人非,可見人比物易變。”
宋玉清:“你可是遭遇了什麼難事,才發出這樣一番感慨?”
華裳回過神來,卻笑而不語。
宋玉清想了想,“其實,我當日臨走之前偷偷在冠軍侯府裡藏了寶貝,這麼多年也不知道在不在了。”
華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寶貝?”
她為何早不知道啊,早知道的話就給偷偷拿出來當了換作家用。
宋玉清看到她眼睛亮閃閃的模樣,忍不住露出溫柔的笑意,“小芙蓉要來看看嗎?”
藏在自家自己還不知道的寶貝,當然要看!
華裳笑眯眯道:“要!”
宋玉清的手指在廊下的欄杆上點了點,“我記得就在這附近。”
他說著便帶她步下回廊,來到池塘邊。
華裳四處看了看,“宋師可彆騙我,可從來沒有聽人說臨水藏東西的,無論是字畫還是金銀在這種地方都不太好保存。”
也不可能沒人發現。
宋玉清歎息:“誰說是字畫和金銀了。”
華裳:“難道是玉石?”
宋玉清將她拉到剛剛那道回廊底下,他將衣擺掀起,也不顧自身風儀,便探頭進回廊木板下和池塘岸邊的一處空隙。
華裳抄著手道:“何必宋師親自去取?你就說藏在哪裡,我幫你就好了,難道你還怕我貪了你的寶物不成?”
她嘴上這樣說,可看著乾淨整潔的宋玉清硬往潮濕汙穢處鑽去,可沒有半點出手的意思。
宋玉清如何不知道她想要看他出醜的心思?
他想了想,手裡捏住從下麵拿出的一個物件兒,嘴上卻故意“哎呀”一聲。
華裳:“怎麼了?怎麼了?可需要叫人來?”
嘴上喊得急,她仍站在原地。
宋玉清強忍著笑意,故作苦惱道:“我的腦袋被卡住了,小芙蓉你能不能來幫幫忙?”
“噗……咳咳!怎麼這麼不小心啊,你等等,我去喊人幫忙!”
怕是喊人幫忙是假,想要我多丟一丟臉才是真啊。
宋玉清軟著聲音道:“彆,再晚我的脖子快斷了,求冠軍侯救我一救,就當我欠了冠軍侯一次。”
華裳:“瞧你說的,我們兩個的關係還用得著這麼見外?那說好了你欠我啊。”
她大步流星走了過來,直接按著他的肩膀要把他的腦袋□□。
要是他真被卡住了,憑著華裳這股粗魯勁兒,非得將他腦袋扯禿嚕一塊皮下來。
好在他是看她心情不佳,故意逗她才做出這副丟臉的姿態。
宋玉清順著華裳那股勁兒,從回廊地板下的縫隙鑽了出來,輕輕鬆鬆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除了發冠歪了些,竟沒有一絲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