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裳笑道:“這不就來了,我也十分想念老板……的美酒。”
沈伶這才吐出一口氣,他扶著胸口笑道:“盼著以後將軍能夠多來照顧小的生意。”
說著,他就拎了一把白瓷酒壺放到桌麵上。
華裳見那酒壺壁上布滿了水珠,隱隱有白氣上升。
她出手一探,笑道:“居然還是涼的。”
沈伶殷勤道:“這是從西北送來的葡萄酒,小的特地冰了一壺想要自己享用的,見將軍前來,當然要將軍嘗嘗鮮。”
外麵天氣炎熱,喝一壺冰鎮葡萄酒當真是極美的事情。
華裳:“老板有心了。”
她迫不及待地倒了一杯,唇在酒盅口一抿,眉眼喜悅道:“好酒,果然涼爽!”
魏玄接過酒壺,“哈哈,那我也接著機會喝一杯好了,老板不會見怪吧?”
沈伶笑道:“怎麼會?郎君多慮了。”
華裳捏著酒杯,搖晃著杯底的殘酒,故作閒聊道:“現在還能買到西北的葡萄酒啊。”
沈伶:“那些商人一直往長安送酒,怎麼了嗎?”
魏玄輕笑一聲,接口道:“這就有意思了。”
有時候商人對戰爭的反應是最快的,現在西北的商人還敢往返販酒,可見形式並不嚴峻。
這就跟她在海晏閣裡處理的那幾個月情報不相符了。
華裳送走沈伶後,轉頭對魏玄道:“你去把這件事告訴王問之,看他如何處置。”
魏玄點頭。
華裳喝完一壺酒,準備離開時,被魏玄叫住了。
華裳回眸。
他倚著窗子坐在席子上,一隻腿伸著,一隻腿曲起,一束陽光劈開他的清麗的麵容,他的雙眼帶著些許酒醉的水潤。
“確實。”
華裳不解其意。
魏玄搖晃著酒杯,酒水蕩漾的光影映在他白皙的臉龐上,他的神□□醉未醉,聲音低沉悅耳……
“我說……確實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不像自己。”
他慢慢抬起頭,沾著殘酒的唇閃閃發光,他慢悠悠地勾唇一笑,“但是,我對你的戀慕與喜愛卻是真真正正屬於我自己,做不得假的。”
他盯著她,眸中那股深沉的愛意一時之間竟逼得她喘不過氣來。
“你要記著,千萬要保護好自己,千萬彆以身犯險,你的命絕不僅僅是你自己的命。”
他揚唇一笑,湊到潔白的酒盅邊緣,輕輕吻了一下,就像是曾經屬於兩個人的親密之吻。
華裳臉一熱,立刻拉開簾子走了出去。
待在櫃台算賬的沈伶見她出來,笑道:“將軍的臉色好紅,是喝多了,還是熱的?需要小的雇一輛馬車嗎?”
華裳忙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她翻上小鳳凰的馬背,酒後駕馬奔向了冠軍侯府。
她剛一進門,就見楚江仙雙手負後,立在院中,仰頭望著被回廊切割成四方的天空。
華裳眨了眨眼睛,放輕腳步,直接從他身後抱住了他的腰。
他的肌肉猛地一僵,快速轉過身,神情冰冷,目光森寒地審視她。
華裳亦看向他,手還不老實地在他腰側蹭了蹭。
楚江仙呼出一口氣,淡淡道:“你我雖然是夫妻,也要守禮。”
“哦?”華裳的語氣上挑,慵懶纏綿道:“夫妻守什麼禮?周公之禮嗎?”
“你!”他的臉一下子氣得通紅。
真特麼可愛!
華裳抱著他的腰,懶洋洋地調戲他,“唉,我家夫君怎麼這麼好看?來,香一個!”
說著她就去挑他的下巴,卻被他避開了。
華裳嘟囔了一句:“君子動口不動手。”
她直接探頭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
他的臉又黑又紅,又羞又氣,瞪著她的淡色眼眸水汪汪的。
華裳醉醺醺地抵著他的臉頰,笑嗬嗬道:“你這個傻瓜。”
楚江仙將自己亂跳的心臟好不容易收服,小心翼翼問:“冠軍侯是不是已經發現了?”
“發現什麼?”
楚江仙:“我身上發生了一件怪事。”
華裳輕嗬一聲,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不聽,不聽,我不聽,今天晚上我要跟你睡!”
楚江仙整個人都紅了。
“休要胡言亂語。”
她眨了眨眼睛,“啾”的一聲吻了他的臉頰。
“瞧把你給嚇的。”
她揮了揮手,笑眯眯地走開了。
楚江仙看著她瀟灑的背影,捂著心口,蹙了蹙眉。
華裳找到孟離經,將紙箋遞給他,又說了早朝發生的事情。
孟離經下了結論,“王問之和宋玉清二人隻是在互相試探對方的勢力罷了。從陛下的安排中將軍有沒有看出一些事情。”
華裳知道他是在培養自己主動思考,她絞儘腦汁回憶了一下,良久道:“好像……主帥和監軍居然都是出身世家?”
孟離經撫掌:“將軍聰明絕頂。”
華裳白了他一眼,“誇過頭了。”
孟離經:“長安中的鬥爭一觸即發了,看來陛下是站定了世家這頭,那出身寒門的大臣看來都在公主殿下的手中。”
華裳眉毛一挑,“這就是王問之和宋玉清不合的原因。”
孟離經風騷一笑,伸手捏了一下華裳的臉頰,“將軍真是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