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她要行動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使不上力氣了。
華裳瞪大眼睛。
背後男人的聲音幽幽傳來,“是不是覺得自己動不了了?”
是你搞的鬼!
男人笑道:“不必擔心,這隻是我給某些宵小之徒設下的陷阱而已,你既然是弟弟的情人,我自然不會對你怎樣,除非……”
華裳努力掙紮著,卻發現身上又軟又麻,手腳簡直不像自己的了,她從來沒有這麼無力過。
陷阱……是方才清甜的香味!
華裳瞪著一動不動的羊羔,怪不得它從方才到現在都沒怎麼動過,原來不是因為身體孱弱,而是因為吸入了這些藥嗎?
可惡!
她真是大意了。
也對,能被人稱作狼王可汗,能收服草原上無數部落的男人那裡是易於之輩,他絕無麵相看上去那般無害。
她張開嘴,故作柔弱道:“你……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害我!”
男人笑了起來,“我這可不是害你,正相反,我這是在保護你,畢竟,我並不習慣不熟悉的活人站在我的麵前。”
華裳:“你……”
“姑娘休要動怒,你還是多想想腹中的胎兒為好,當然,前提是真有這麼一塊肉。”
腳步聲慢慢接近。
華裳發出一般女子此時應要發出的驚恐聲,“你,你要做什麼!你快走開!”
她的舌頭也開始發麻了。
“怕我嗎?”
他語氣無奈:“為什麼要怕我,我們之前不是還聊得很愉快嗎?”
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她的眼前出現一雙皂靴。
男人蹲下身子,探出手,手指抵在她的下巴處,又朝下滑去,在她的脖頸處輕輕撫摸了一下。
華裳眼皮一跳。
他在確認她有沒有喉結。
確認她是女子後,男人笑了起來。
“也許你們大周的女子沒有這種傳統,但在我們突厥這裡,父親的妻室可以由兒子繼承,弟弟的情人自然也可以遺留給兄長。”
他的手太涼了,她被他觸摸到的地方生出了細小的雞皮疙瘩。
男人抬起她的下頜,凝視著她明亮的眼睛,低聲道:“你知道嗎?這雙眼睛我隻在大周的戰神華裳那裡看過,你是第二個,難道你們大周就出奇女子嗎?”
他抿緊唇,把淡色的唇抿出一道鮮紅的細紋。
“還好,大周有華裳,我們突厥現在有了你。”
他笑容溫軟,一雙眼眸,藍的如同湖水中的寶石,綠的如同沾著露水的翡翠。他的眼睛與羅護的眼睛還是不同的,他異色的更加純粹,而非羅護在光下的雙眸一同呈現出似湖水般的藍綠色。
他的眼神更加變化多端,神秘莫測,就像是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一樣,雖然一直笑著,卻像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暗深淵。
阿史那葉嘉端詳她的神色片刻,又將視線放在她的肚子上,明明他沒伸手,她卻覺得他的溫度已經貼上了她的小腹。
“這裡最好有點東西,否則……”他噙著暖意十足的笑容,溫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臂,“我最恨騙我的人了。”
華裳又不是被嚇大的,跟他交過手也不是一次兩次,她心底裡滿不在乎地輕哼,麵上卻一片駭然。
“好了,彆怕,我又不是壞人。”他盈盈一笑,整個人如同珍貴的寶石一般。
“快來!”簾子猛地被人掀開,羅護揪著一個穿的古裡古怪的老者走了進來。
老者嘰裡咕嚕說了些什麼,華裳雖然能聽得懂突厥話,但有些老人說的突厥話帶著許多古詞句,她聽著有些費力。
羅護也沒跟他廢話,直接把他拖到華裳麵前。
羅護小心翼翼去抱她,突然察覺到什麼,他瞪了自己的兄長一眼,怒道:“她都已經這樣了,你還下藥!”
葉嘉微笑道:“防人之心不可無。”
羅護重重哼了一聲,對著巫醫小吼:“你快著點!”
巫醫被他吼得嚇了一跳,他閉著眼睛嘴裡念念有詞。
羅護罵了一句什麼,葉嘉警告道:“彆對神明不敬。”
羅護煩躁地揉了一把頭發,“噌”的一聲拔出了腰間的寶刀。
那巫醫立刻睜開眼,將鷹爪似的乾瘦五指探向她的手腕。
這……
華裳連忙看向羅護,羅護遞給她一個“彆怕”的眼神。
她立刻安心下來。
巫醫把了一下她的脈,又看了看她的眼底和舌頭。
華裳不知道這懷孕跟眼睛和舌頭有什麼關係。
做完這些後,巫醫嘟嘟囔囔幾句,對著羅護道:“恭喜首領。”
華裳露出些微喜色,癡癡地看著羅護,眼角的餘光卻掃向一旁的葉嘉。
隻見他盯著巫醫,微微蹙眉,似乎有所疑問。
華裳心裡咯噔一下,此人生性多疑,居然連他弟弟和巫醫依次作證,都騙不過他。
不能讓他再看下去了,巫醫已經開始慌了。
華裳立刻開口,柔柔地喚著羅護:“一無……”
“嗯?”葉嘉含笑,“這名字不是你在大周所用嗎?”
羅護握緊華裳的手指,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甚至都沒有分出一絲一毫給他的兄長,他輕聲道:“她喜歡這個名字。”
葉嘉:“沒想到你這頭猛獸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繩子。”
羅護將華裳抱起,走到自己的桌前坐下,他小心翼翼地護著她,看著她的目光越來越熱,像是凝視著難得的寶貝。
他沉聲道:“兄長若是喜歡,儘可再去找一個。”
葉嘉摸了摸自己的寶石尾戒,笑眯眯道:“你這樣說,可是忘記了同我當初的約定?”
他盯著華裳的肚子,眼中的笑意終於真切了一些。
“這孩子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