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第131章(2 / 2)

華裳歎了口氣,拉下了簾子。

過了會兒,季無豔被一腳踹下了床。

華裳和季無豔離開長安這天很早就出發了,他們不想驚動任何人,隊伍中有和尚應如是,有道士魏玄,有眼睛不便隻能乘坐馬車的王問之,還有被關在四麵封閉囚車裡的宋玉清,當然軍師孟離經也在。

他們誰都沒有通知,出了長安,一路向西北行去。

走了一段距離,他們才發現季無衣的禦駕正擺在送彆長亭處。

季無豔對華裳道:“你先在這裡等一下,我去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華裳眯著眼睛看了一下,淡淡道:“可能不需要了,他們過來了。”

季無豔轉過頭,季無衣的禦駕果然在接近。

季無衣下了肩輿,她身後站著的是背脊筆直、目下無塵的楚江仙。

孟離經湊上前小聲道:“告個彆就行了,將軍可千萬彆答應她任何事情。”

華裳小聲道:“我當然知道,我又不傻。”

孟離經捏著羽毛扇,遮著唇笑道:“我這不是怕將軍會誤中美男計嘛。”

“美男在哪裡?我沒看見啊,況且,這天下最美的美男子不是已經在本將軍的陣中了嗎?”

季無豔微微一笑:“這是我的榮幸。”

孟離經無語。

合著你就這麼大言不慚的承認了,這不像你啊喂!

華裳下了馬,走到季無衣麵前。

季無豔上前一步,對季無衣笑道:“陛下是來與我們告彆的嗎?”

季無衣凝視著華裳:“是,今日一彆,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朕特意來送送你,朕想知道,對於朕的提議,你的答案呢?”

季無豔盯著季無衣:“什麼提議?”

季無衣莞爾:“你為什麼不問問她?”

季無豔笑了:“當然是因為我不想強迫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

季無衣:“……”

所以,你妹妹我就可以被強迫了嗎?

季無衣懶得理會他,隻是專注地盯著華裳。

華裳搖頭:“對不起,我沒有辦法答應,我沒有辦法替任何人做決定,即便他可能是我的兒女。”

季無豔瞪大眼睛:“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麼!”

季無衣:“這可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

她笑眯眯地挽住華裳的胳膊,歎了口氣道:“皇兄,我還是很羨慕你。”

她垂下頭,盯著華裳的小腹,“我甚至開始羨慕起你未出生的子女。”

季無衣眸波蕩漾,裡麵充斥著複雜的情感。

她閉上眼,將一切壓了回去。

“真好……真好……”季無衣喃喃的,慢慢放開手。

季無衣轉身望向季無豔,嚴厲道:“好好照顧她,千萬不要辜負她。”

季無豔含笑:“這是自然,不勞你費心。”

季無衣:“你這張臉是禍根,彆讓我知道她因為你傷心,否則……”

“收起你的否則吧,我怎麼會舍得她傷心?至於你擔心的情況……”季無豔似笑非笑,“即便是女人,比起我這張臉,也更容易被她吸引吧?”

季無衣瞳孔一縮。

季無豔:“好了,你關心的夠多了。”

“你真幸運,我真討厭你。”季無衣甩袖,離開。

季無豔故意發出笑聲:“哦,那可真是抱歉了。”

兄妹兩人說話的時候,華裳與楚江仙對視者。

當年枕上恩愛,如今長亭離彆。

楚江仙想了想,手放進衣袖裡,拿出一截柳枝,因為是秋末,柳枝隻剩下光禿禿的枝乾了。

“如果我曾說過傷你的話,我很抱歉;如果我曾讓你失望,請你原諒。”

他伸出手,將柳枝遞到她的麵前。

華裳伸手接過。

兩隻手一觸即離。

楚江仙啞聲道:“還有……我真的很想你。”

折柳送彆,贈君柳枝,不為送君為留君。

華裳將柳枝收好,朝他施了一禮。

與季無衣告彆後,車隊繼續前行。

季無豔捏著梧桐的韁繩,慢慢靠近騎著鳳凰的華裳。

華裳一看他就知道他想要問什麼了。

華裳低聲道:“你那麼聰明應該猜到了。”

季無豔摸了摸鼻子,“我是猜到了,可我更想知道你跟我……我們……”

“第二次也沒成功的你可閉嘴吧!”

華裳專注地盯著前方,淡淡道:“我可跟你說,如果你不行的話,我要換人了。”

季無豔下定決心,“好,你放心,真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我自己也沒有臉留你。”

“噗嗤!”偷聽了一耳朵的孟離經放肆大笑。

季無豔回頭瞪了他一眼。

孟離經笑得更加張狂了。

孟離經後麵是騎在馬背上的應如是和魏玄二人。

兩人對視一眼。

魏玄問他:“你真要去往西域嗎?”

應如是:“嗯,想去看看,你呢?”

魏玄沉默片刻,輕聲道:“送她到達後,看看有沒有幫忙的地方,若是沒有,我想要去看看萬裡山河。”

應如是挑眉:“你該不會也知道她對楚江仙說的那些話了吧?”

魏玄苦笑,輕聲道:“輸者也要有輸者的風度,我不能輸了婚姻,輸了愛情,還要輸掉她心目中對我的印象。”

應如是看著華裳的背影道:“是啊,她不喜歡沒有自己誌向,把愛情當作全部的男人。”

魏玄和應如是又互相看了看對方的倒黴樣子,這對難兄難弟到如今才終於拋開了往日的恩怨。

魏玄微笑道:“說起來,華裳曾在我麵前誇過你。”

應如是明明嘴上說著不在意,眼睛卻亮了起來。

魏玄繼續道:“她說她喜歡你少年的模樣,然而,你現在卻老的過分了。”

應如是皮笑肉不笑:“哪裡哪裡,我哪能比得上你一笑起來的滿臉褶子啊。”

魏玄:“慚愧慚愧,也不知道誰早生華發。”

兩人撇開頭,同時不搭理對方了。

剛剛建立起來的兄弟情義不到一刻就破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