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敲門聲突然響起。
李長安有些詫異,他的朋友不多,知道他新地址的更是沒有。
按理來說,少有訪客。
據家裡一幫鬼交代,他穿越的時間內,一共隻有兩個人上過門。一個是張大力這個老騙子,估計是又遇到了什麼棘手事兒;另一個則是房東劉竹竿,他是喝了二兩小酒,壯起膽子來收房租的,可惜在門外嚎了幾聲就醉翻在地,門口躺了一宿。
說來倆人都沒進屋,讓門裡一幫無聊鬼好生失望。
眼下敲門的,也不曉得是其中哪個?
道士正要起身。
“嘎吱。”
門卻自個兒開了。
接著,就聽得陰風慘慘,鬼聲哭嚎。
賊?
也不對,賊怎麼會敲門。
這前思後想的功夫,客廳裡乒乒乓乓的響動就變得有些不對勁兒,隱隱聽著吳老大嗚咽著在嚎:
“救命啊。”
道士眉頭一挑,麵色變得有些古怪。他抓起長劍,剛出了藏室,就瞧著常威在打……呃,是倆黑西裝正逮著幾隻鬼一頓胖揍。
瞧見李長安出來,其中一名轉身大步走來,一邊靠近,一邊將右手探入懷中。
李長安目光一凜,推劍出鞘。
…………
“所以說,你們二位其實是國家公務人員?”
片刻後,客廳。
一幫鬼縮在犄角旮旯裡探頭探腦,留著李長安與兩個黑西裝在沙發坐下。
道士手裡拿著個嵌著國徽的證件本本翻看了一陣,撓了撓腦袋遞了回去,順便細細打量起這倆黑西裝。
這兩位雖然裝束相同,一水的黑西服、大頭鞋、方墨鏡,但個人形象卻是天差地彆,湊在一起,醒目得很。
挨左邊坐這位,又高又胖,麵皮白淨細膩,披著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像是加了濾鏡的高曉鬆。笑起來麵團團的,對李長安的問話點頭稱是。
挨右邊坐這位,卻是又瘦又小,長得黑不溜秋,頂門上寸草不生,活似失足入了空門的宋小寶。
他一邊摩挲著脖子上一塊嶄新的創可貼,一邊幽幽地盯著李長安。
道士怪不自在,心想這也不能全怪我呀,兩個黑西裝闖進家裡,一見麵就要從懷裡掏家夥,是人都想不到你掏的是證件,而不是槍啊。
道士不是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尷尬了片刻,也就開門見山問道:
“你們二位上門有什麼事?難不成是查水表?”
這話可不客氣,但倆黑西裝卻不以為意,還露出一副司空見慣得到模樣。
那“高曉鬆”大笑起來,捋了把頭發,連連擺手道:
“沒有的事。李先生一來沒犯法,二來還幫警方處理了一個失控的盅師,嘉獎還來不及了。我倆隻是代表部門,上門作個例行的登記。”
“部門?”
道士聽到這詞兒玩味兒的笑了笑。
“龍組?”
“正經單位哪兒能叫這名字。”
“高曉鬆”笑著點了點自個兒。
“正式介紹一下,國家安全部下屬,特彆調查科。”
“鐘還素。”
“向繼真。”
道士點頭。
“李長安。”
…………
寒暄已過,跨入正題。
這叫鐘還素的長毛胖子,從公文包裡掏出個平板電腦,調出了一張空白表格,開始詢問。
剛開始都是些普通問題,並未深入,道士自然爽快作答。
但沒過一陣,就問到了關節上。
李長安也是精神一振,坐直了身子,嚴陣以待。
“李先生學的哪家術法?”
“道家。”
“能透露師承麼?”
“上景門,師從玄機子。”
“上景?”
問到這兒,鐘還素若有所思。
“太微三部八景二十四真籙?”
李長安點頭,對其看出道統來曆也不詫異。
說來也怪,兩方世界除了時代不同,其他地方基本相同,神靈、傳說、習俗、語言、人種幾乎一模一樣,其中乾係不由讓人遐思。
至於道士口中的“玄機子”,鐘還素肯定是不曾聽說過的,但也沒有細問。
一來,在他看來,這位玄機子可能是隱士高人。
二來麼,也可能是個普通人……現代缺的不是修行法門,而是修行的根基——靈氣。這就使得非得天賦異稟或者得大機遇者,方才能習得關竅。常常有師傅抱著傳承苦守終生,也隻在門外打轉,徒弟卻陰差陽錯得以入修行之門的情況。
接下來,又問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
“請問李先生擅長哪個方麵?”
道士誠實答道:“斬妖除魔。”
鐘還素笑了笑,不置可否。
“如果國家征調,李先生可有意願為國出力?”
“隻要合乎清理、道義。”
鐘還素點了點頭,把平板電腦收了起來,說了句“謝謝配合”,居然就要告辭離開。
李長安一時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