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晝(2 / 2)

他漫步於大雪深埋的土地上,所過之處萬物凋零,生命消融。他的身側,如水霧般的黑色粒子寂靜地浸潤每一寸土地,沉默每一個細小的聲音,直至潔白而冰冷的花與樹開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在那超越了人類認知的黑色能量的保護之下,幾乎沒有人能傷得了他,更彆提阻止他毀滅的步伐。

最終,他們付出了難以想象的犧牲,才徹底擊敗了他。

他像是困守在無法被攻克堡壘內的虛弱無力的孩童。在被突破了最終的防線之後,他麵對超英,幾乎毫無招架之力。

哪怕是被徹底擊敗,青年依然平靜而冷淡,他的眼睛裡仿佛裝不下任何東西,空洞到猶如一潭清澈卻深黯的古井,除了死氣一無所有。直到最後的時刻,他才如同從一個漫長的夢境中醒來般,自眼眸中露出了麵臨死亡與潰敗時的迷惘和絕望來。

最後的最後,他卻如釋重負般朝向自己的敵人們,輕輕地笑了起來。

那樣的笑容,那樣的無所畏懼,那樣的視死如歸——根本與挑釁無異。

但他終歸是死了。那個不可一世、殘忍瘋狂、目空一切、毫無人性的黑晝死了。

不幸的是,世界早已經麵目全非,生命在這個寂靜寒冷之地是如此格格不入,滅絕隻是時間問題。

幸運的是,布魯斯回到了五年前。他還有機會扭轉這一切。

在剛意識到自己重生的時刻,布魯斯幾乎按捺不住快要從嗓子眼躍出的心臟,也正因為這奇跡般不可思議的情況讓他失去了理智,他才會毫不猶豫地找到伊諾克·諾恩,確認他現在的情況。

這對布魯斯來說已經是失態的表現了。

好在,此時的伊諾克並不認識他,所以他不會察覺到什麼異常。對於哥譚的王子來說,肆意妄為、不按套路出牌並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情。

果然如他所料,伊諾克現在暫時還沒有變成那般瘋狂的模樣。

但布魯斯很清楚,這不過是表象。任何極致邪惡的產生,都絕非一日之功,更遑論伊諾克不過是一隻隱藏了自己尖牙與利爪的惡狼。

布魯斯想起了他袖口上沾上的新鮮的血跡,微微皺了皺眉。

他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了阿爾弗雷德:“查得怎麼樣了?”

“諾恩公司表麵上是一家有些年頭的投資公司,整個發家的過程順風順水,幾乎沒有遇見任何阻礙,當然,這隻是表麵。”阿爾弗雷德說道,“實際上,老爺,您料想得不錯,沒有阻礙的原因是競爭對手全都被暗中解決了。”

布魯斯並不意外:“繼續說。”

“伊諾克·諾恩擁有該公司的85%股份,其中有51%是從他的父親那裡繼承的遺產,父親的死因是意外墜樓。他的母親則死在一場幫派火拚中——他們家祖上是從西西裡島移民來的家族,姓氏為特洛維卡,和羅馬人的家族有些不愉快。諾恩的主要勢力範圍是在西海岸一帶,應該間接參與過不少犯罪活動,但他本人從未親自動過手,也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如果他真的是幕後主使,那他想必是個相當心狠手辣、不留餘地且手腳乾淨的人,會很難對付。他這次來,應當是來對付法爾科內的,據說他與諾恩母親的死有些關聯。”

——法爾科內。

布魯斯眉頭緊鎖。

是了,現在是五年前,法爾科內還沒有被伊諾克以極其殘忍的方式殺死,橫屍街頭。

“所以,順著這條線,我還探查到了一個情報。”阿爾弗雷德繼續說道,“法爾科內雇了一些人,準備先下手為強,殺死諾恩。行動就在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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