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醜張了張嘴巴,懵了。</p>
台下所有超英也都懵了。</p>
他們看著屏幕中那漆黑的、透不出一絲光芒，甚至比黑夜還要純粹的黑色力量，恍惚之間,腦海中都有一個念頭清晰地浮現了出來。</p>
——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黑晝已經覺醒了。</p>
他的力量，其實早就足以毀滅整個世界,而出於某種未知的原因,他一直都沒有覺醒為那個可怕的天災。</p>
一陣強烈到令人肝膽俱裂的恐怖與心悸在一瞬間隨著漆黑的海浪一起,吞沒所有人的呼吸。那幾乎快被人遺忘的五年後的噩夢，在這個本該快樂而溫暖的平安夜再度清晰地露出了它猙獰的麵貌。</p>
隻有克拉克在一瞬間瞳孔驟然一縮，在一片靜默聲中,他終於聽見了那可怕的風暴所帶起的颶風與海浪的聲音，也聽見了那些帶著小醜麵具的人的慘叫！</p>
下一秒,他化作一道沒有人能看清的影子,直接從大門中穿行而過，掀起一陣狂風，將屋內的聖誕樹都險些吹倒，聖誕裝飾更是被這陣風吹得東倒西歪,亂七八糟。</p>
伊諾克看著他飛出去的背影，眯了眯眼睛，收回目光，看向了電子屏幕。</p>
屏幕上出現了超人的身影。</p>
他飛在空中，如同直直鑽入依然未能平息下來的海麵，將人質一個接一個地救了出來，不斷送往距離最近的海岸邊。</p>
他的速度快極了,眨眼間,三十個人質就已經被完全解救。</p>
於是轉眼之間,“幽靈船”上的人質危機就已經被完全解除，而解除危機的方式，竟然隻是伊諾克十分隨意地提前引爆危機。</p>
而他的態度是如此輕描淡寫，幾乎讓人拿不準他到底是故意這麼做的，還是真的完全不在意那些人質的死活。</p>
“哦……”小醜看著眨眼間就已經被完全解救的人質，臉上看不出什麼挫敗的神色，但語氣顯然十分遺憾，“這下可就沒意思了啊，氪星人。”</p>
玩遊戲怎麼能開外掛呢？</p>
伊諾克則是站在屏幕前麵，雙手抱胸，若有所思道:“……他竟然真的是超人。”</p>
小醜一聽就無語了:“過分了吧，我都這麼有誠意了，你還在懷疑我帶給你情報的真實性？”</p>
伊諾克聳了聳肩:“多少有點吧，因為你看起來有點瘋瘋癲癲的，所以我就稍微檢驗了一下，沒想到真的是。”</p>
所有人:……</p>
所以你剛才直接把船給掀翻了，就是為了測試克拉克能不能準確找到位置去救人？</p>
萬一他不是怎麼辦，那些人豈不是就白死了！</p>
“好了，那接下來就該處理你了。”伊諾克看向了小醜。</p>
小醜似乎早有準備，他不慌不忙後退了半步，彎腰給伊諾克行了個禮，隨後保持著彎腰的動作抬起頭，咧開嘴角笑著說道:“正如你所說，伊諾克，你決定不了自己的死亡，但卻能決定除自己之外任何人的死亡——現在，我的命就交給你了，來吧，我會很榮幸的。”</p>
說完，小醜便忍不住咧開嘴角，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微笑來。</p>
當著這麼多超英的麵殺戮，想必那些英雄們的臉色會很有趣吧！</p>
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呢？會變成一個擁有著可怕的、滅世級彆超能力卻幾乎沒有什麼人性的家夥對抗在場所有超英的完美畫麵嗎？</p>
然而伊諾克看都沒看他一眼，他轉過身，朝著自己的輪椅走了過去，一邊走著一邊伸出手，不知道在空氣中畫著什麼。</p>
“對了。”他說道，“我應該給康斯坦丁先生也發個邀請函的。”</p>
大家都沒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提到了康斯坦丁，隨後便看見他手指劃過空氣之處，一道道漆黑的印記憑空顯現。</p>
在鬨鬼之夜曾親眼見到那個惡靈畫出印記的克拉克、彼得、布魯斯和迪克驟然想起，那赫然是康斯坦丁所說的“不懂魔法就無法施展出來”的咒文。</p>
——這座曾經封印了惡靈的小莊園內依然殘留著封印的陣法，隻需要啟動咒文，就可以封印任意一個生命，使其永遠無法離開小莊園。</p>
那樣複雜的圖案和印記，若非是圖像思維和記憶力都極好，不然絕無可能在一瞥之間就完全記下來。</p>
黑晝竟然還擁有著魔法側的力量？</p>
伊諾克畫完了符文之後，回過頭看向小醜。</p>
“嘿。”伊諾克說道，“我其實很想現在就當場殺了你的。”</p>
他的話語讓所有超英都緊張了起來，迪克更是當場往前走了一步，說道:“彆——”</p>
傑森倒是皺著眉不說話，他很讚同就此殺了小醜，但……但那可是伊諾克，在上一條時間線裡，他可就是因為殺了法爾科內後才徹底變成了那個名為黑晝的怪物的，如果殺戮就是開啟他殘暴一麵的鑰匙該怎麼辦？</p>
他下意識看向了布魯斯，想要知道布魯斯此刻會是什麼反應。</p>
布魯斯和他考慮的問題類似，他不希望伊諾克再接觸到任何與殺戮相關的東西，他不希望那成為喚醒黑晝的號角。</p>
最重要的是……伊諾克不該是那樣的。</p>
他想起法爾科內曾經描述過的那個少年，想起他曾經遭遇過的一切。</p>
或許，“黑晝”是可以被拯救的，並非是自災難中拯救人類的文明，而是拯救災難本身。可他們還沒來得及探索拯救之道。</p>
在這一刻，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這一點。</p>
這樣看來，小醜死不死倒是次要的事情了。</p>
托尼連忙勸說道:“嘿，伊諾克，你沒有必要殺了他，平安夜可不要把自己的手弄臟了，實在不行我來幫你弄死他，我能搞定法官。”</p>
彼得也說道:“老板，我可以在他引爆炸彈之前製服他，相信我，他太慢了！您沒必要動手的！”</p>
布魯斯的話語則更加簡潔:“伊諾克，不。”</p>
“你看。”伊諾克無奈地聳了聳肩，他沒有去看身後的超英們，而是繼續對著小醜說道，“他們都不想讓我殺人。”</p>
小醜語氣誇張地說道:“那這樣看來，你好像決定不了任何人的死亡啊，真遺憾呐寶貝。”</p>
伊諾克笑了起來，與此同時，他手下的咒文也亮了起來。</p>
“出於對他們的尊敬，我暫時不殺你。”伊諾克說道，他湊近了已經無法動彈的小醜的耳邊，如耳語般說道，“所以，等他們都走了，我再想想辦法。”</p>
那一瞬間的凜冽殺意，讓小醜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p>
他在那一瞬間很明確地意識到，伊諾克會殺了他。</p>
一定會。</p>
伴隨著咒文生效，留在這座曆史悠久莊園內的封印被再次啟動。</p>
——小醜消失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