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一更】(2 / 2)

苟團長沒想到一個運城能把中將太君引過去。

他在帶路的時候還琢磨著,後頭那個東洋鬼子是不是瞧見陸大頭的閨女長什麼模樣了?

都說東洋鬼子好色,難不成是在戰場上惦記花姑娘了?

搖了搖頭,把這些有的沒的想法甩在了身後,苟團長騎著馬朝著臨時的營地衝了過去。

快到地方的時候,苟團長喘的上氣不接下氣,下馬的時候回頭一瞧,坐在汽車上的東洋鬼子下來,麵色如常。

怪不得陸大頭的閨女不怕自己對他動手呢,四條腿的馬確實跑不過汽車呀。

“沒有危險吧?”

中將不會說漢話,負責翻譯的又是個二把刀,湊合能把意思說出來,就彆指望有什麼禮貌了。

拽住了帶路的苟團長,在抬腳邁進營地之前,最後一次確認。

“就來了仨人,大個子還被我攔在外頭了。”

苟團長沒有停下步伐,邊走邊說。

“陸大頭的閨女手無縛雞之力,跟著她的隨從是個駝背的二老漢,怕個啥?”

苟團長以為東洋人實在杞人憂天,自己嚇唬自己。

翻譯把從苟團長這裡聽來的情況給中將說了一次,中將才放下了心,邁開步伐跟了上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臨時搭的營地沒有電燈,還像是活在上個世紀,靠火把和篝火來照明。

空氣裡儘是牲口特有的氣味,東洋來的中將捂緊了鼻子。

“太君,就是這兒了。”

苟團長停下步伐,抬手掀開了簾子的一角。

然而簾子還沒有全部掀起,中將衝著自己的翻譯小聲嘀咕了一句。

翻譯把苟團長的胳膊拽了下來,用鼻孔對著他。

“你就不用進去了。”

苟團長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東洋人這是過河拆橋呀,要不是老子開了口子放你們進來,還他娘的跟封西雲在前線耗著呢。

這會兒不讓我進去了?

吊起了眉毛,苟團長的手下意識的就摸向了身後的槍托,琢磨著要不要給狗日的一槍。

然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苟團長的手從槍套上移開,恭恭敬敬的往後退了幾步。

說書的講過,小不忍則亂大謀,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等東洋人做了江山,自己這個大功臣總不能虧待吧?

算了……

苟團長嘴角掛上了假笑,抬起了右邊胳膊,示意中將大人進來。

帳子裡頭的陸沅君一直豎著耳朵,早就聽見了外頭的動靜。

加上外頭恰好有篝火,人影落在帳子上拉的細長,陸沅君把他們之間的暗潮湧動看了個清清楚楚。

她坐直了身子,靜靜等候外頭的人進來。

“封太太!”

簾子掀開,一高一矮兩個男人走了進來。

個子矮的那個,是常見的東洋男人長相,人中的位置蓄著一塊四四方方的小胡子。

而個子高的那個呢,模樣端正,戴著眼鏡兒,舉手投足都不沒有東洋人的習慣。

陸沅君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目光沒有過多的停留,轉而看向了跟自己打招呼的東洋人。

“人說我們才是禮儀之邦,現在看來,日出之地似乎更加當的起這個稱號呢。”

陸沅君緩步向前走了走,伸出了一隻手,去和東洋男人相握。

中將微微的歪了歪頭,看著陸沅君,耳朵卻轉向了個子高大的青年身上。

仗著此刻的燈光昏暗,青年把陸沅君的話翻譯給了中將聽,可眉眼之間閃過了幾分微不可察的厭惡。

陸沅君沒瞧見,中將也沒瞧見,兩人隻顧著觀察彼此的神情,全然忘記了夾在中間的翻譯,也沒有發現翻譯眼中不知是對他們二人誰的惡意。

“封太太的你的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中將坐在了帳子裡頭唯一的椅子上,神色和藹的衝著陸沅君開口。

一旁站著翻譯把中將的話及時的翻譯過來,不帶絲毫情感,語氣也沒有半分的起伏。

“我的要求可不少呢,您得聽仔細了。”

陸沅君笑著插話,青年彎下腰,湊在中將的耳邊,把陸沅君所說傳了回去。

聽完以後,中將嘴角的笑意消失不見,看向陸沅君的眼神裡儘是冰冷。和方才進門時和藹的他,仿佛是判若兩人。

東洋軍隊裡的中將兩手交疊,十指相扣在一處,放在了膝頭上。

“但我也不能都讓你來提條件。”

翻譯把中將的話傳達給了陸沅君,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字尾稍稍揚起了一些,青年的情緒仿佛起了波瀾。

“田中醫生是我的朋友,他給我說過許多你們奇奇怪怪的民間故事。”

青年壓住了自己變化的情緒,儘力讓自己的聲音沒有起伏。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的打量坐在椅子上的中將。中將的耳朵染上緋紅,運城不比東邊兒,帳內外溫差巨大,突然升溫會讓耳垂發紅。

既然不是溫度的原因,那就隻有興奮了。

對麵的女人模樣姣好,比戲院掛出來的女明星也差不了多少,常年在軍中的男人,也的確有可能被她吸引。

可青年跟在中將身邊好幾年,這個武大郎似的男人,心思根本不在潘金蓮的身上。

唯一能讓中將興奮的,隻有攻城略地,殺人放火了。

“田中醫生講過那麼多的故事,我最喜歡關於令尊的那一個。”

中將看著陸沅君的眼神,讓沅君想起了父親剛走的那段日子,所有人都把她們母女看作肥肉,想上來咬一口。

“聽說陸司令富可敵國,在運城後山埋了黃金無數。”

中將搓了搓手,掌心和耳垂一樣發燙起來。

“封太太國色天香,你的命可不是小小運城就能換下來的,恐怕還要加上你父親留下的財富。”

東洋中將的耳垂越發紅了,仿佛要滴出血一般的模樣,臉上的冷漠,此刻也變成了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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