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癢難耐(2 / 2)

薑英秀遠遠地仰著臉兒對著它,默默地念了一句:“收!”

酒壺不見了。

薑英秀的心怦怦直跳,越跳越快,越跳越猛。她極力勸誡自己不要笑,不要笑,然而嘴角卻還是忍不住向上彎起來。

心情愉快地將凳子放回原處,將碗架子門關好。又四處瞄了瞄,看確實沒有人注意到自己,薑英秀放心地回到了飯桌邊上。有幾分心不在焉地跟薑家眾人一起,吃了頓食不知味的早飯。

薑家的早飯質量真心不咋樣,數量倒還過得去。

地桌和炕桌上,都擺著一大盆黑乎乎的雜麵窩窩頭、一大盆黃中帶綠的苞米麵粥、一大盆帶皮的烀土豆兒,配兩碟子鹹菜絲。

鹹菜絲就是用大粒鹽醃鹹了的芥菜疙瘩切成了絲。

雜合麵的窩窩頭,是用黃米麵,苞米麵,高粱麵和蕎麥麵混合在一起,發酵以後蒸的。不知是不是麩皮和草籽兒之類的雜質含量太多了的緣故,看起來黑乎乎的,有點像陳放多年了的農家地瓜乾那個顏色。

如果完全不考慮那種粗澀得拉嗓子的質感,有點苦澀、又微微帶點酸臭的味道,單純從營養學上講,這幾樣雜糧,其實都算是好東西。至少在後世的超市裡,還都賣得不便宜呢。

這年頭兒,一方麵是技術發展不到位,另一方麵也是糧食產量太低,還剛剛經過三年自然災害時期,口糧金貴。

這就導致人們磨麵的時候,苞米棒子是連裡麵的芯子帶外麵的皮子都一起磨碎了的。而大黃米、高粱米和蕎麥的糠皮,以及那些混在糧食裡的草籽,也是要和糧食一起磨碎了的,一丁點兒都不能浪費。

就這樣磨出來的苞米麵,還不能直接煮成苞米麵粥,還得混上綠油油的、口感粗澀的各種野菜。

樺樹林公社在整個黑瞎子嶺地區,其實都算是條件相對比較好的。楊樹溝村十二大隊,又算是幾個大隊裡麵排名靠前的。畢竟這裡是個半山區,既有田地,又有山林。除了種糧食之外,還可以靠山吃山麼。

聽說有些外省地方,甚至連野菜都沒得吃。混在苞米麵粥裡一起熬煮的,乾脆就是楊樹葉子、柳樹葉子,水葫蘆葉子什麼的……

這種飯食的味道如何,自然可想而知。

薑英秀穿越過來之後,第一回吃到這種苞米麵粥,差點沒直接吐出來。

然而,好在她性情還算堅韌。最終為了不露餡,還是勉強自己囫圇吞下去了。野菜葉子刮過喉嚨的時候,她真是用了絕大的意誌力,才勉強壓下了翻滾的胃液和膽汁。

而沈氏特意偷偷摸摸留給她的又冷又硬的窩窩頭,真是讓她見識了一回什麼叫做“砸死驢”,差點兒沒把牙給崩了!最後還是泡了大半碗開水,才把那個“鐵疙瘩”給一點一點攻克了。

老實說,這種破玩意兒,喂上輩子她家附近的流浪狗,都得被狗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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