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英秀想了許久,最終隻覺得這種絞儘腦汁的行為十分不適合自己。
之前她說自己腦子進水,真是說錯了。自己這腦子裡哪兒有水啊,明明全都是麵粉麼,乾乾的,再怎麼絞儘腦汁,也榨不出汁!
算了算了,就算被當做祭品了又怎麼樣?
當初飛機失事的時候,自己不本來就必死無疑了麼?
能重活一回已經可以天天偷著樂了!再說這還中大獎了,得了個神奇的空間……雖說有可能到頭來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吧,不也還有一半的幾率,可以通關麼?
自我安慰了一陣之後,薑英秀心情平靜地出了空間。
擦擦汗,拽拽黑棉襖的大襟,邁著小短腿兒,靜悄悄地進了楊樹溝村。一路上隻管默默地低著頭溜邊兒走路,遇上村民社員,也不打跟人招呼,徑自奔著老薑家的方向走。
薑英秀其實是認不出來誰是誰,畢竟原主的腦袋受了傷,記憶還是損失了一部分的。不過,好在原主本來也是這麼個德行。她這樣的表現很正常,反倒不那麼引人注目。
然而,平時對著薑英秀這種行為習以為常的村民社員們,這回卻一個個互相眼神亂飛,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起來。
薑英秀的身體經過空間的數次強化之後,五感也變得更加敏銳了。雖然旁人說話的聲音已經故意壓低了,還是不影響她捕捉到幾個關鍵的詞句。
她聽到的內容,卻讓她兩道彎彎的眉毛,皺得死緊死緊,那眉心的皺紋,簡直都能夾死蒼蠅。
她分明聽到村民社員都在說,十裡八村著名的媒婆楊巧嘴,今個兒竟然不請自來,進了老薑家的門,要給大堂哥薑英傑說親。
這事兒雖然有點意外,但是也算得上是個好事兒吧?要知道她大堂哥薑英傑可都二十三歲了,這年頭,這歲數,還沒娶上媳婦兒,彆人叫他一聲老光棍兒,也得應著。
可這幫人為啥都對著她指指點點?隱隱約約地還有什麼“造孽喲”,“偏心眼兒”,“就可著這一房人欺負”之類的零星句子。
莫非大堂哥的婚事,還能跟她一個八歲的小屁孩扯上關係?
薑英秀既然想不明白,乾脆就不想了,還是先回老薑家看看情況,再問問清楚吧!
薑英秀剛走近老薑家的籬笆院兒,就恰好遇到薑老太太許氏正在送一個陌生人從院子裡出來。
這大概就是村民社員們口中議論的那位“楊巧嘴”吧?
楊巧嘴是個身材消瘦,眼窩深陷,嘴唇薄薄的老太太,穿著一身肥肥大大的棕色衫褲。一張大臉圓圓的,像個鍋盔,看得出來保養得挺不錯,皺紋不多。
她右手臂上挎著個籃子,裡麵鋪著些稻草,稻草上放著幾十隻雞蛋。薑英秀一眼就看出來,這籃子是用細細的柳條編的,是薑老爺子的獨門手藝。
楊巧嘴頭上沒有帶花,嘴角上也沒有黑痣,走路更不一搖三晃,完全沒有一絲一毫前世電視劇裡的媒婆特征。要不是路上聽了彆人的議論,薑英秀這會兒,恐怕真猜不出這位是乾嘛的。
薑老太太許氏突然間一反常態,熱情似火:“四丫頭回來啦?來來來,快過來,這位你得叫楊奶奶。”
然後又轉過身對著楊巧嘴,笑得像一朵菊花:“這就是我們家四丫頭,性情溫柔、聽話懂事、勤快能乾,任勞任怨……”好話一籮筐,像是不要錢一般,拚命往外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