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英秀在心中偷笑,自己這身份還真是多變啊。
剛當完牛桂花的野漢子,又當上老薑家的“大仙兒”了。
不過,把她住的倉房裡的雜物收拾出去,換上供桌,她倒是沒什麼意見。反正那個兩次在薑老太太麵前把飯菜收走的“大仙兒”就是她自己,噗!
薑英秀實在是憋不住想笑,一張嚴肅臉板了沒多久就受不了了,隻好急急忙忙地低下頭,將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兒,埋在兩隻白白嫩嫩的小手裡,擋住了自己彎彎翹起的嘴角。
薑家眾人議定了這件大事,最終對一群孩子千叮嚀萬囑咐,讓對外絕對絕對不能說出去,否則就不給吃飯,還要按倒了拿鞋底子抽屁股……
等到一溜小蘿卜頭兒都唯唯點頭,答應打死也不說之後,薑老爺子就帶著幾個兒子和長房的三個大孫子,開始動手拾掇薑英秀住的小倉房。
這活計簡單。
隻要把那些爛桌椅爛木頭什麼的扔到柴火垛上,再挑個好桌子出來,做供桌就成了。
薑英秀看著小倉房裡的東西一件一件被清出去,自己那鋪從來沒燒過火的小炕也越來越空曠、敞亮,心裡也莫名地跟著敞亮起來。
然後,她的鋪蓋就成了問題。
薑家眾人在此之前,一致認為她給大仙做個侍童很合適。
但是實際安排起來,卻覺得,倘若她誰在炕上,供桌擺在地上,她的位置似乎就比大仙高了。這侍童竟然敢睡得比大仙還高,還不得把大仙給得罪了啊?
而且睡覺的時候,難以保證她會是個什麼狀態。
搞不好會把臭腳丫子衝著大仙,或者會對著大仙打嗝兒放屁……
這這這……萬一把大仙惹生氣了可咋辦?
真是怎麼想怎麼讓人不放心啊!
然而,老薑家的幾間房子,都是地道的老式東北民居。全都隻有炕,沒有床。
這個問題,簡直就是無解。
最後,還是薑英秀主動提出:
“拿幾塊木板,拚一張矮腳床放到地上,這樣不就比供桌低了嗎?”
至於怎麼克服寒冷的問題——
“不燒火的炕,和地麵有啥區彆?頂多就是能防防潮氣罷了。我再多鋪兩床褥子不就好了麼。”
事實上,她說得輕鬆,那是因為,她有空間兜底兒,並不需要真的睡在這個地方。
這個位置的床鋪與鋪蓋,不管安排成什麼樣兒,都隻是個偽裝而已。
要不然,如果真這麼乾的話,不要說睡在涼涼的地上,哪怕就真的睡在這鋪涼炕上,要不了兩年,這腰就先完了。
等以後歲數大點,來了月經,光是痛經,就得痛到滿臉黃豆粒子那麼大的汗珠子劈裡啪啦掉,爹一聲娘一聲地哀嚎,外加滿炕打滾兒。
再結了婚、生了娃什麼的,就擎等著一天到晚地腰酸背痛腿抽筋吧!
女孩子麼,本來就容易體質偏寒。
再睡在寒涼的環境裡,又不做好保暖措施,將來難免一身是病。
年紀輕的時候也許無所謂,歲數大了,一樣一樣都會找上來。
原主是個小丫頭,什麼也不懂,也算情有可原。
薑老太太原本就沒安好心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