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買來開枝散葉的(2 / 2)

吃完,江洛洗手漱口,在日頭最好、一天裡最暖和的正午,又出門放風兩刻鐘,便又被扶回屋裡,吃過藥睡午覺。

人能活第二次已經很幸運了,江洛睡得沒什麼心事。

臥房外,甘梨卻在為難。

林家從前是侯府,如今雖沒了爵位,老爺卻是正三品高官,娶的太太又是國公府嫡女,規矩便沒大改。

姨娘能有兩個拿一吊錢的二等丫頭隨身服侍,江姨娘身邊現是她和冬萱。

太太則有四個拿一兩的大丫頭,還有四個二等。

她原是太太屋裡的二等丫頭。

江姨娘去年才被太太買來,原也隻是二等丫頭,哪知遭人嫉恨險些沒命。

太太憐惜江姨娘,特給抬了姨娘,又把她調過來服侍養病。

憑良心說,江姨娘人不錯,原本就聽話老實,得了寵也不掐尖不爭風,這病的半年更是話少事少。

大病磨人,可江姨娘身上再難受,也沒為難過院裡一個下人。

她是太太的人,江姨娘待她再好也平常,冬萱和幾個粗使婆子,竟也沒得過江姨娘一句大小聲。

這般性子,若非太太時常關照著,哪有這麼舒坦的日子過。

江姨娘有良心,記太太的恩,原是好事。

可江姨娘身子還沒大好。這一去見了太太,若太太叫她從此留下服侍,她往後,就再回不去太太身邊了……

甘梨抓著一塊尺頭,一中午沒睡,也沒動一針。

未時末,江姨娘醒了,她忙進去服侍。

江姨娘去年九月初二落水,高燒了整整四天,醒了後人呆怔怔的,喂飯就吃飯,喂藥就吃藥,見了太太就流淚,直到冬天,才一日裡能說出三四句整話。

到年前,江姨娘精神好些了,要了字紙開始抄經,慢慢地寫,近日一天能寫兩三頁。

午睡起來,正是姨娘抄經的時辰。

甘梨給磨墨,看姨娘慢吞吞抄上了,悄聲叮囑冬萱兩句彆叫姨娘太勞神,才出門往正院來。

院牆外,白玉蘭開得正好。

江姨娘愛看這棵樹,甘梨也不由多看了幾眼。

姨娘雖是病人,這半年她伺候姨娘,卻過得比在太太身邊還輕省,隻是一日日拘在這小小的芙蓉院裡,難免沒意思。

她和冬萱還能借著跑腿傳話出院子散散,姨娘想看點鮮嫩顏色,就隻能在院裡呆望。

林府正經主子少,隻有老爺、太太、大姐兒和哥兒四位。老爺素性不喜張揚,在杭州賃的這處宅子便隻前後四進。

芙蓉院在林府西邊,離正院不近,但也不算太遠。

甘梨很快到了,熟門熟路往院裡走,聽屋裡一陣笑聲,忙和熟識的丫頭們換幾個眼神:“老爺回來了?”

“才回來,”一個穿紅綾襖、青緞背心,模樣頗有幾分俏麗的丫頭扯住她,“江姨娘有什麼事?”

“姨娘想來給太太請安、謝恩了。”甘梨沒再往裡走,就往廊下一坐。

那丫頭忙道:“老爺好容易今日不忙,回來得早,大姐兒也大好了,不咳嗽了,太太正高興呢,這會子快彆去說這個。這點子事,什麼時候說不得?”

甘梨:“我也是這麼想。”

那丫頭看她神色,問:“怎麼,你如今真個心向芙蓉院了?”

“哪有!”甘梨忙說,“是我和江姨娘說的,等回過太太再好出門,我是怕不好回話。”

“這有什麼!”那丫頭笑道,“等得空,我替你回了就是。她難道還來對質?”

甘梨忙謝她。

幾人說會閒話,屋裡叫人,幾個丫頭忙應聲進去,甘梨便也回去了。

她回來時,江洛還在抄經,正抄到最後幾個字。

甘梨便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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