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是誰下賤(2 / 2)

個女孩子現在所學的應和咱們大姑娘差不多。再過二三年會學什麼?當日先太太上學上到多大年紀?不如你先問一問甄娘子。”

賈家的規矩她不大知道。

但嫂子在謝家一直上學到將要及笄,到十一二歲就不大學文章了,而是廣練琴棋字畫。三春裡最小的賈惜春才七歲,甄應淑若果真是被精心培養,至少能教她到十歲?

類比一下,雙一流大學本科生教重點學校的初中生應該不吃力。

魏丹煙忙定一定神,上前行禮,笑道:“不知娘子現下是否方便?”

甄應淑心中一麵告誡自己彆信,——這定是林家夫人打發她走的主意,一麵已忙站了起來,口中答:“姨娘請問便是。”

……

甄家後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誰也不知道甄應淑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甄老太太屋子裡,甄應嘉之妻李氏與甄應榮之妻何氏都正對著婆母抹淚:“四妹妹不願意,怎麼不直說呢。這一出去了,生死名聲難料,她心裡對我們有怨,也不想想老太太嗎?”

這些“惡人先告狀”,推去責任的話,都是甄老太太經曆過幾十年的。

她掛心著甄應淑,著實不想聽兒媳們還顛倒黑白誣謗於人,閉上眼睛:“如今的甄家可不是高門大戶了,四丫頭從小嬌養,還不是任勞任怨伺候了我這一年?家裡的米糧、菜蔬,乃至用的針、線、盆、碗,哪個不是女人出去買。四丫頭能當丫頭伺候我,便不能出去散散心麼。你們真怕她出事,不如快去報給官府,那才是千妥萬妥。”

李氏哭聲一頓。

何氏已忙說:“真去報官,家裡還有五六個女孩兒,名聲都不要了嗎?”

甄老太太微笑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成,你們就在我這哭吧,早晚把四丫頭哭回來。”

李氏忙道:“老太太莫急,我這便叫小孩子們出去找找。”

婆母點頭不語,她忙與何氏出來,離這邊屋子遠了些便埋怨道:“老太太心裡最疼四妹妹,你那麼說,老太太當然不喜歡了。”

何氏氣道:“都是四丫頭伺候的,我們全是白吃飯的?”

她擼袖子露出自己的胳膊:“從前誰受過這些苦!隻她是個嬌小姐?昨兒老太太的洗腳水還是我給打的呢。”

李氏少不得附和她幾句,兩人便叫了家裡僅剩的幾個小兒孫來,叫他們悄悄出去找四姑姑/四姑奶奶。

等到天快黑了,甄應淑還不見影子,門上卻來了人,自稱是左都禦史府上林家的管家。

林家?!

李氏與何氏又怕又驚,更不敢怠慢。李氏出去迎人,何氏便忙去約束兒孫,不許他們與林家人起爭執。

李氏提著一顆心,生怕是甄應淑去林家鬨亂害人了。——她真這般做,行刺朝廷大員是一罪,顯得甄家對聖上的裁處心有怨恨,更是一重大罪!甄家全家這才是誰都不用活了!

但那體麵的管家娘子見了她就笑,高聲道:“貴宅的四姑太太為奉養母親,到我們家裡托請我們太太尋一處人家坐館教書,四姑太太才學著實過人,我們太太已經應下,連人家都找好了。今日先送四姑太太回家,最遲三兩日,請先生的人家便要來接了。”

李氏還自愣怔,那管家娘子已經回身從車裡扶下一人,穿布衣戴銅釵,卻生得花容月貌,不是甄應淑是誰!

“多謝嬤嬤送我。”甄應淑對陳嬤嬤深深一禮。

陳嬤嬤不敢受,忙避在一邊,笑道:“四姑太太既已到家,那我便回去和我們太太複命了。”

“嬤嬤慢走。”甄應淑挺直腰背,目送林家人車。

“四、四妹妹……”李氏張了張嘴。

“二嫂,”甄應淑轉回來,在街坊四鄰的圍觀下,與李氏一起走進家門,“都說女子‘初嫁從親,再嫁由身’,我初嫁聽從兄長之命嫁了,隻可惜丈夫命短。蒙母親疼愛,將我接回家中,家裡獲罪,我不能獨逃,因此一直侍奉母親至今。既已非未出閨門的女孩兒,嫂子們叫我再嫁,恕我不能從命。便是定要逼我,我即便離了這家,也是不能應的。”

李氏想罵,又不敢罵,訕訕笑道:“四妹妹誤會了,沒人逼你。隻周家確是好親事,怕你年輕,倔著不肯應,將來後悔……”

“既是好親事,嫂子們怎麼不說給如月、如晨?”

終於把這句話當麵問出,甄應淑胸中鬱氣一掃而空!

怎不叫她們的女兒去嫁能做她爺爺的人!

甄如月是李氏的親女兒,甄如晨是何氏的庶女,兩人都是十五六歲年紀,正該說親事。

甄應淑又追問:“我雖是姑姑,又不是沒嫁過人,不過守寡在家,想來也不礙著侄女們說親吧。”

往日頗有幾分懦弱膽怯的小姑子去過林家一趟,就像變了個人。

——這是有人依靠了,就長了膽子!

李氏憋得脖子都紅了,才想出兩句話,偏現下甄家住的宅子前後隻小小三進,甄老太太就住在第二進正房,等她想開口時,老太太的屋子已經到了。

“老太太!”甄應淑跑進去,又在離甄老太太還有幾步時停下。

嫡母……會不會也怨她胡來?

“回來就好!”甄老太太拄著拐站起來,看她身上各處都好好的,沒受一點傷,也不似受人輕薄過,才舉拐作勢要打,“跑去哪了!一日不知道回家?”

甄應淑忙跪下,從懷裡取出一封書信:“林家的江夫人見我才學還過得去,要薦我去榮國公府坐館,有親筆薦書在此。還說不必我去,明日林府先派人去說,一定能成!”

她眼裡含了淚。

江夫人讓她一個字都不要再提她原本是想去做什麼,彆人問起,便隻說想尋一處坐館,如此,於她的名聲無礙,於林家的也無礙。

其實林大人哪裡怕多這一樁風流韻事呢?是她上門去求做妾,又非林大人強奪彆家女子。江夫人如此叮囑,其實還是顧念她的名聲。

甚至連薦書也給了她兩份。

江夫人說的是:“回家分開放,若有丟失,還能有一份。都沒了就再來,再給你寫。”

她卻知道,是江夫人看出了她與家中不睦,怕人使壞。

江夫人如此恩情,她著實難以報答。兩家關係終究尷尬,今後再有煩難,她也不許自己上門去求了。

回想今日出門時的念頭——林家不應,她便回來自儘——終究不妥,隻怕會讓人汙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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