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不能說出口的話(新增劇情)(2 / 2)

江洛:“……”

趁喝醉了假裝耍酒瘋提起這個話題,也太狡猾了!

他還是在說從雲舒齋回來那晚,在開解了黛玉對於“女人為什麼不能科舉為官”的不平、不甘後,她故意打斷、逃避他問題的事。

明明這麼多天都沒能提起……她還以為她混過去了呢。

想想這個話題的確也不好起頭。

他總不能直接說,“夫人,關於那天的事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多生硬尷尬啊!

總歸她已經確定,他沒因為她說出口的那番話生氣,已經夠了。

至於他想問什麼……她完全不關心、不在意,一點都不想知道的!

江洛決定裝睡。

可兩人已經太熟悉了,她睡沒睡著,林如海隻聽呼吸便能辨明。

“夫人……夫人?”他打定主意不叫她再躲過去,“好容易回家,夫人也不理我一理……”

“夫人?”

“夫人——”

江洛……受不得他這樣,翻起身摸他的臉:“老爺多大的人了,學黛玉撒嬌,也不臉紅?”

“臉紅不紅,夫人不是正在摸嗎……”林如海又捉住她另一隻手,一齊放在自己臉上。

江洛被他的無恥震驚了!

借酒裝瘋還能這樣?他不要麵子了嗎?

趁她發怔,林如海趁勢摟住她一起躺下。

呼吸相聞。

他把江洛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讓她感受自己的心跳,誠懇相問:“我與夫人多年恩愛,日日同寢共食,朝夕相見,如今既為夫妻,尋常相處也甚為隨意,不拘禮數,除去那一次……也從未與夫人置氣爭吵,是我錯了,便竭力加改,夫人究竟為什麼還怕我,連我的疑問都不敢聽?”

他歎說:“還請夫人為我解惑。”

人非草木。

尤其江洛對自己的認識很清楚。

她從來做不到冷心無情,對真心無動於衷。

從她養病結束,這是與林如海相伴的第五年。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她真實與林如海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從前種種不論,林如海這般求她坦誠相待,她不是沒有觸動。

但,她那天沒能說出口的話,真能毫不掩飾對他講嗎?

憑什麼女人不能科舉為官?

——“是男人製定的規則,不許女人出仕。他們用儘了世俗、律法、禮教種種手段,把女人圈禁在名為‘妻子’‘母親’的牢籠裡,壓榨她們的生育能力,剝奪她們的勞動成果。所以,女人分明承擔了人世間所有繁衍的職責,承擔了半數以上社會運轉所需的勞動,很多家庭都是女人勞動供養男人,女人紡織、種田,做一切粗活細活,徭役和戰爭也未曾饒過她們,但在幾乎所有人——不論男女——口中,還是男人撐起一個家,在現實的規則裡,嫁人生子也是女人最好的,甚至唯一的出路。”

這樣的話,能對他說嗎?

“文人常將君臣關係比作夫妻,”枕在林如海肩頭,江洛輕聲說道,“或許不算恰當……但‘君’再仁慈,‘臣子’便能肆無忌憚、毫不畏懼嗎?”

不能坦誠不是她的錯。或許也不是林如海的。而她既然對一切不公心知肚明,也很難偽裝一無所知。

“說再多,怕你覺得我驚世駭俗,不容於世。”江洛用玩笑的語氣說,想結束這個話題,“老爺就彆問了,好不好?”

“就當……讓著我吧

?”她抬起頭,“再說,我也不是事事都怕呀。”

她親吻林如海的喉結:“你看,這樣我就不怕。”

……

“不怕?”

林如海慢條斯理動著,拂開她汗濕的鬢發:“夫人倒彆求饒才是。”

……

還是叫她混過去了。

聽著夫人酣睡的呼吸聲,林如海心內滿足又悵然。-

從清風樓步行到雲舒齋,隻用不到半刻鐘時間。但這短短的半刻鐘,劉振走了快半個月才到。

——前麵十幾天,他都是走到雲舒齋附近幾丈遠就邁不開腿,遲疑半天,最後又退回去了。

今天也不是他自己走過來的。

是汪和風硬拽著他來的。

“你從那天開始就不睡覺不吃飯也不看書了,人都快瘦成鬼了!”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汪和風實在看不過眼,“與其天天自己亂想,擔驚受怕,還不如早些過來問問!”

第二天他就打聽出來了,原來雲舒齋就是林家夫人的產業!人家夫人小姐到自家書齋來逛逛,遇見劉振這個愣頭青沒事找事亂找茬,還願意和他公平比試,這心胸簡直太寬廣了!

再說了,林大人隻在外邊看他們比試,林家夫人小姐和雲舒齋的掌櫃也沒主動說出身份,顯然是沒想著以勢壓人,隻想駁他說的胡話。林大人清名在外,怎麼會因為這一點小事報複他一個無名小卒……何況林家小姐大獲全勝,二十道題,劉振一題都沒答上……

“得罪人的不是你,你當然不怕了!”劉振還是不敢過去。

“哎呀!”汪和風使勁兒往前拽他,“走吧!彆磨蹭了,彆人都看你呢!”

不想再成為附近路人的談資,劉振到底磨磨蹭蹭捱進了雲舒齋。

書齋裡的兩個夥計看過來,劉振差點要奪門而出。

“掌櫃的!”一個夥計立刻就往裡跑,“上回那個——那位公子,又來了。”

汪和風趁勢把劉振往裡推。

洪二出來,一看這兩個年輕公子,便知他們肚子裡有什麼話。

不待兩人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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