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來找你(1 / 2)

“剛剛的鬨劇, 讓沈老板見笑了。”傅候菁揮手讓歌舞姬們出去。

沈嶼這樣的美男子, 即便是客氣疏離, 也很難讓人感到不愉快。

“傅會長客氣了。”

“沈公子是第一次來京城嗎?”

“是, 京城果然名不虛傳。傅會長呢?”

“我嗎?”傅候菁笑了笑:“第二次。京城對我來說, 不是個好地方…小地方來的土包子, 不習慣嘛!”

“不說這個了, 某私下找沈老板一聚,是有事相求。”

“傅會長請講,沈某儘力而為。”

“這次我們東臨商會的首要目標, 就是軍資,尤其是軍糧。”傅候菁將沈嶼的酒杯滿上:“某冒昧一問,沈老板的目標也是軍糧否?”

沈嶼看著傅候菁帶著微笑的麵容, 猜不透他要

做什麼。

“這軍糧生意, 金家並無優勢。不過,誰能言中世間之變化?”

“這當了家做了主, 才知道太多的事情我們做不了主。”傅候菁笑道:“為什麼人活一世, 要勞心勞力的爭權奪利?就是為了能多做些自己的主而已。”

“沈老板, 金家靠海運起家, 朝廷這次招標, 金家附和條件的並不多。但這次是大周頭一次放出這麼多的標來。但凡數得上的商號,都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不過這皇商多了, 就不值錢了。因此很多商號已經開始聯手,優勢共享, 彌補劣勢。為的就是抵擋住我們東臨商會。”傅候菁道出如今局勢:“東臨商會並不畏懼其他人的聯手, 但是某也不會過於自傲掉以輕心。”

“因此,特請沈老板來,看看你我兩家有沒有合作的機會。”

沈嶼聽到這話,在意外的同時,又感覺果然如此

。金家在清遠掐斷東臨海路,於是北方幾郡單靠東臨商會陸運,成本大漲。這樣的價格在北方很難打下市場。說來,兩家應該是相互仇視才對。

可傅候菁的態度卻不計前嫌的主動求和。

“傅會長,沈某這次,就是來湊個熱鬨而已。”

“哈哈哈,沈老板先彆忙著拒絕,這合作的方式,沈老板未必不喜歡。”

沈嶼頷首:“傅會長請講。”

“傅某希望,在招標當場,沈老板配合傅某將軍糧價格壓到無利可賺,逼迫傅某賠錢接下。”

“什麼?”沈嶼不可置信剛剛自己聽到的話,他的第一反應是,這是個坑他賠錢拿下軍糧的陷阱。

傅候菁看他的表情,心中暗爽。又苦惱自己剛聽王稷這話時,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失態。

“為了讓沈老板信任,某會在前麵所有場的招標上,不計成本的擠壓其他商號,給沈老板留出您想要的標。這樣,即便沈老板在軍糧上無利可圖,也不至於虧本。”

“何況,如果傅某真的反悔,沈老板拿下軍糧,

說不定沈老板更高興?”

沈嶼想起東臨郡王的紙條,很明顯,東臨郡王想把持住軍糧來操縱北方軍隊,而東臨商會背後是誰沒人知道,有人說是東臨郡王,有人說是顧長明,有人說是東臨世家。

如果是東臨郡王,那他答應下來絕不會錯,還能將對於金家來說燙手的山芋扔掉。但是他更傾向於後兩者,因為金家就是在東臨郡王的授意下才如此打壓東臨商會的。

金家拿下其他標後,實在無力和東臨商會在軍糧上比低價,儘力後輸掉。這樣他也能和東臨郡王那裡交代過去。

這還真是個對他有利無害的合作條件。

唯一讓他疑惑的是,真如傅候菁所承諾的話,那東臨商會在這次招標中隻會大出血而已。花這麼大的價錢,隻為了軍糧,其中必有原因吧!

而這,恰巧是他最感興趣的。

“好,傅會長如此誠意。沈某再拒絕,就太不識抬舉了。”

“沈老板莫著急,某還沒說完。”傅候菁不緊不慢的泯了一口酒:“傅某求的,是清遠為東臨開放一年碼頭。”

“不然,這軍糧從東臨運過去,我們真是承擔不起啊!”

傅候菁這個條件,又讓沈嶼迷糊起來,莫非傅候菁在招標上大出血為金家爭利,就是為了與金家交好,讓金家解除在北方對東臨商會的打壓?

這個傅候菁,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看不清猜不透。

沈嶼沉默,碼頭對不對東臨開放,是東臨郡王說了算的。拿不下軍糧,再開放碼頭,他沒辦法承擔這個後果。

可是這次拒絕傅候菁,傅候菁背後之人他也許很難再有機會接觸。

傅候菁沒有為難他的意思,他知道沈嶼是身不由己,而且長得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

“如果某答應沈老板,開放一年後,東臨商會再也不登入清遠碼頭,並且永遠退出清遠市場的話。沈

老板可能應下來?”

這句話給沈嶼最大的信息是,如此膽魄絕非商人之眼界。

“好!”沈嶼簽下契書,一式兩份。

“沈某就在此,先祝願傅會長心想事成。”

“接您吉言。”

兩人相視而笑。

典林做事專注,起了靈感一寫文,落筆時便已經月上柳梢頭。

活動了一下肩膀,骨頭一陣響後,典林見月色正好,打算出門散散步。

一個人也不孤單,典林笑自己,終於學會了附庸風雅,體會到對影成三人的樂趣。

田假才過半,國子監中隻有白天與遊學學子們比試論道時才有些人氣,晚上都各回各家。

夏菌似乎在宮裡得了些意趣,進進出出就氣著那不能隨意出宮的夏芸,也時不時給她帶一些孫小娘的消息。

典林覺得,自己若是缺錢了,就把孫小娘的追夫三十六計寫出來,定能大賺一筆。

“典林。”

這一聲喚,典林一下子就聽出來,聞聲望去:“師兄。”

王稷伸手抬起被一團團花壓彎的樹枝,微微彎著腰從草木暗處走來,衣袖間帶著夏日夜晚的涼氣。

“快要宵禁,師兄怎麼在國子監?”

“我今日閒來無事,整理了一下書房,發現幾本曾經借於國子監的書,特地來還。”

“我送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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