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陸玹今晚喝的一口真酒。
紀雲梔第一次喝酒,辛辣入喉,頓時將她嗆著了。她強撐了不咳,臉卻憋得通紅。
陸玹掃了一眼她憋紅的臉,將空酒樽從她手中拿走,一並遞給言溪。
喜娘半跪在一對新人麵前,小心翼翼地各剪去一縷發,打一個結收進一個漆紅的錦盒裡,仔細上了鎖。
喜娘笑盈盈地將錦盒放進紀雲梔手裡,笑道:“二奶奶收好了。”
紀雲梔輕輕點頭,不自覺地雙手攥緊錦盒。
至此,婚儀完完整整地結束了。
哦不,還有最後一步,洞房。
紀雲梔不知道若是兩情相悅的有情人大婚時是什麼情景,她對今日的印象隻有——慌亂。明明她表現得很好,沒有出一絲紕漏,可她心裡一直是亂著的。
喜娘又說了一籮筐的賀喜詞,而後退出去。紀雲梔被言溪和春柳帶去浴室,沐浴換衣。
春柳湊到紀雲梔耳畔,小聲詢問:“二奶奶是緊張嗎?”
“沒有啊。”紀雲梔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
豔麗的妝被卸儘,露出一張出水芙蓉的嬌靨。複雜的嫁衣也褪去,換上一套輕薄的紅紗寢衣。
紀雲梔硬著頭皮回到寢屋。
陸玹仍坐在床邊,他抬眼,在紀雲梔的臉頰上多看了一眼,揮了揮手,讓婢女們儘數退下。
紀雲梔心下狐疑他不去沐浴嗎?那一會兒……是不是太不講究了?
她輕輕抿唇,沒問出來。
她小步挪著朝床榻走去,在床邊坐下。她低垂著眉眼,沒有看坐在身邊的陸玹,可是她感覺得到陸玹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在看什麼?
紀雲梔瞥著自己的寢衣。明明是冬日為何偏給她這麼一件輕薄的寢衣?她幾乎能看見寢衣下心衣上的繡紋。陸玹也看得見?這般一想,紀雲梔快要坐不住了。
婚房裡的安靜,讓紀雲梔越發能夠聽清自己的心跳聲。
“冷?”
“有一點……”
陸玹站起身,走向一旁的方桌,倒了一杯溫水,折身回來,遞給紀雲梔。
紀雲梔伸手去接,翹起的小手指不小心碰到陸玹的手背,她的手一抖,杯子脫手,縱使她急急避開,溫水還是灑了她一身。
本就薄薄的寢衣立刻緊貼在她身上。她尷尬地站起身,手邊沒有帕子,隻好用手去拂、去擰衣服上的水。
陸玹走向衣櫥,從裡麵給她拿出一套新的寢衣。紀雲梔瞧見了,脫口而出:“今天不能穿白的!”
陸玹瞥了一眼手裡拿的寢衣,放回衣櫥,重新拿了另一套——他今晚理應要穿的紅色寢衣。
紀雲梔懵了。
陸玹朝她走過來,將寢衣放在床邊,伸手去解紀雲梔的寢衣。
紀雲梔幾乎是本能地向後退了半步,身後就是鋪著鴛鴦喜被的大床,她一下子跌坐。
紀雲梔立刻就後悔了剛剛的後退,她不該避他。她搭在身側的手下意識攥住錦被,悄悄抬起眼去看陸玹,她什麼也沒瞧出來,陸玹臉上沒什麼表情,好似並沒有生氣。
陸玹彎下腰,重新給紀雲梔解衣。
這一次,紀雲梔沒有躲。她眼睜睜看著陸玹的手解開她的衣帶,將染濕的寢衣剝離她的肩。身上隻剩貼身的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