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哭得說不出話。
林遇青將紙巾沾水擦掉她臉上的汙漬,低聲說:“我先送你去醫務室吧,再去給你父母打個電話。”
“沒事。”女生紅著眼抬起頭,“謝謝你。”
她額角高高腫起,好在地上的血跡來自手指,沒大礙。
“不客氣。”
女生抬手捂住臉,淚水從指縫中溢出,難以自控地說:“我隻是喜歡了一個人而已,為什麼就要受到這樣的對待。”
林遇青安靜地看著她。
“因為那是梁樹生。”過了很久她回答:“他不喜歡你,就不會保護你。”
她聲音很靜,女生幾乎聽不見。
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
很快到放學時間,梁樹生一整天都沒來學校。
“梁樹生還沒通過你好友呢?”虞葵低聲問。
“嗯。”
“可真難。”
到樓道口,從高三樓下來一波人,其中傅珂被簇擁著,看來已經借傅川江順利擺平下午那事。
她背著傅川江從德國新給她買的包,周圍人奉承討好,誇好看、說難買,傅珂趾高氣揚說等她背厭了就送給那人。
虞葵不喜歡她,低聲嘟囔,“顯擺什麼,一個包就嘚瑟成那樣。”
林遇青沒動靜。
“青青?”
她突然道:“我想去找他一趟。”
“啊?去哪找?”
“金沙灣。”
看昨天的架勢,他應該是金沙灣的常客,她打算去碰碰運氣,又問,“葵葵,你有那兒的會員嗎?”
“不是吧青青,你真準備認真追他呀?”
虞葵頭一次見林遇青對男生這麼上心,以前她簡直像個斷情絕愛的小尼姑,誰獻殷勤都得不到一個正眼。
更重要的是,就林遇青那認真又乖順的性格,實在跟梁樹生不搭,怎麼看都怕她會被騙被傷害。
但林遇青點頭,說:“是啊。”
虞葵歎口氣,沒辦法:“我沒有,但我哥有,我讓他把電子卡發我。”
不遠處公交車馬上到站,林遇青匆忙跟虞葵道彆,踏上朝著金沙灣方向的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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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昨天那檔事兒,金沙灣侍從記得她,忙出來阻止,說非會員不能入內。林遇青將虞葵發給她的電子卡拿出來才被準許進入。
“梁樹生在嗎?”她問。
Winston說:“梁少爺今天不在。”
“那他晚點會來嗎?”
Winston大概應付多了這場麵,笑了笑說:“這我們哪裡能知道。”
也是。
林遇青說自己等會兒他,便獨自一人坐到不起眼的角落。
可惜守株待兔這法子顯然愚蠢。
一直等到晚上九點,作業都寫完了,也沒見到梁樹生。
林遇青歎了口氣,虞葵這時發來消息。
[向日葵:戰況如何啦!]
[林遇青:沒見著。]
[向日葵:啊,追個人可真麻煩。]
[向日葵:這麼晚了,你還在金沙灣?]
[林遇青:嗯。]
[向日葵:彆等了,男人不配。]
[向日葵:青青,你要不來我家睡覺吧!]
林遇青看著這條短信,遲疑了下。
[向日葵:快快快!咱們同床共枕一晚!我爸媽都出差去了!]
林遇青笑了下,回複:[好。]
至少今晚有著落了。
不用回那個“家”。
……
下出租車,蘭檀灣很好找,英倫莊園風的獨棟彆墅,是南錫地價最貴的彆墅區,光從外觀的石材與砂岩就能看出濃厚的質感,每一扇窗都像歐洲中世紀的油畫,上萬平原生水域環繞,似乎連空氣都和彆處不同。
天實在是熱,林遇青去附近便利店買了瓶冰水,擰開瓶蓋喝一口,唇齒間瞬間涼下來,連帶胸腔肺腑。
虞葵已經和警衛員打過招呼,林遇青進得很順利。
這時電話響起。
原以為是虞葵,林遇青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接起,卻猝不及防聽到傅川江的聲音。
“遇青?”
她手指不受控地下意識用力攥緊手機,說不出話。
“今天回家嗎?”傅川江聲音特彆柔和,像一汪春水,“你這哪,我來接你?”
她指尖泛白,眼睫顫抖。
而後匆匆掛斷,朝著蘭檀灣深處快步走去,步子越來越大,像是要甩掉身後追趕的洪水猛獸。
夜已經很靜,林遇青耳朵裡充斥著的都是自己的呼吸聲和腳步聲,幾乎聽不到其他任何,靜悄悄的,整個世界都已入睡。
路燈孤零零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