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就看過梁樹生主頁,什麼動態都沒,他根本不愛發那玩意兒。
那條動態壓根就是專門給她看的。
緊接著,又後知後覺想起,金沙灣是有備用傘的,即便沒有,對他而言也隻是隨口一句吩咐就有人會殷切送上門。
林遇青咬牙。
混蛋。
老奶奶是個熱情好客的,見她仍站在門口拘束,還拉她進來:“小姑娘,先坐會兒。”
梁樹生瞧她一眼,彎腰從櫃子裡翻出一雙拖鞋,新的,還有包裝紙。
他撕開包裝,走過來,扔她麵前。
他留意到她鞋子濕了。
因為傍晚要練芭蕾,林遇青穿的輕薄單鞋,鞋底薄,這會兒鞋裡都能養魚。
“謝謝。”林遇青說。
她彎腰脫掉鞋襪,又有些拘謹地將同樣濕了的白色短襪放進鞋子裡。
她渾身上下都長得漂亮,就連腳也是,腳趾勻細乾淨,被水浸得發白,腳背窄瘦,有淡淡的青筋。
梁樹生掃過一眼,很快移開視線,拎起傘轉身又出去了。
……
林遇青換好拖鞋,問:“奶奶,您這裡有衛生間嗎?”
“有啊,在裡麵。”
糖水鋪裡頭還有個裡間。
林遇青上完衛生間出來,打量了圈,才發現這裡間就是老奶奶的住處,一張帶蚊帳的床、一個衣櫃,一張方桌,東西不多。
而牆上,掛著一張黑白照,照片裡是個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二、三。
“這是我孫子。”老奶奶正好進來,聲音並不悲戚,帶著曠達又無奈的笑意。
林遇青側頭,看門口飄零風雨。
老婆婆知道她想什麼:“阿生不是我孫子,不過也相當於我孫子,也叫我聲奶奶。”
她當然知道這不是梁樹生奶奶。
梁家老夫人姓蔣,當年也是港城大家族的大小姐,隻是聽說近年身體不好,便和梁老爺子一同在外療養度假。
她隻是想不明白梁樹生怎麼會出現在這。
林遇青收回視線,她並不擅長應付親情類的關係。
“您節哀。”林遇青說。
奶奶擺手:“過去好幾年了。”
“梁樹生呢?”
“替我找阿花去了——我養的狗。”奶奶說,“阿生太犟,非不聽勸,這麼大雨還出去找,又是一通折騰。”
奶奶又招呼她去外頭坐會兒,“剛才凍著了吧,先休息會兒。”
很快,奶奶盛來熱銀耳湯,還有一個塑料袋,讓她將鞋子裝起來。
“謝謝奶奶。”
這鞋子今天肯定沒法兒再穿了,得穿著這雙拖鞋回去,林遇青問拖鞋多少錢。
“穿著走吧,你跟阿生是朋友,不用跟奶奶客氣。”
朋友嗎?
其實算不上。
正說著,梁樹生回來了,臉上掛著水,順著鼻梁下巴往下滴,手裡提著一隻狗。
人如其名。
阿花,一隻黑白狗,長得又土又醜。
說來奇妙,有些人即便被雨淋得這般模樣,也依舊難掩地位與貴氣。
“這小畜生哪兒找著的?”奶奶問。
“前麵木柵欄被風吹上,它出不來,差點淹死。”
梁樹生將阿花扔回地麵,小狗滾一圈,叫著,又熱情地抱著他腿跳。
他一條長腿上掛著狗,挪到旁邊拿毛巾擦濕漉漉的發。
奶奶坐到她旁邊,寒喧道:“這麼大雨,一會兒雨停了叫阿生送你回去。”
林遇青笑:“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你住哪兒?”
“水岸公館。”
“那離這兒挺遠的,打車也不方便,天晚了,要不讓你父母來接?”
林遇青停頓了下,低下頭喝了口銀耳,開口依舊平淡著:“我父母離婚了,我媽媽前兩年去世了。”
奶奶一愣,抬手在她肩頭撫了下,關心問:“那你現在一個人住?”
“沒,我媽媽後來再婚過,我現在住我繼父那裡。”
梁樹生靠在一旁櫃子邊,聞言抬眼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