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老師說我的頭上落了樹葉,要幫我拿下來。”

樹葉?

“我怎麼沒看到樹葉?”汪子瑜繼續追問。

厲冶側過頭,目光和汪子瑜對上,隻是又很快移開。

“因為我已經取下來了。”

“可是……”

“那是老師,能做什麼?我都快成年了,和小時候不一樣了,你沒必要對我這麼過度保護,那種事十年裡也隻發生了一次不是嗎?”

這是在和他劃開界限?

汪子瑜胸口繞著一陣煩躁和不滿,像錯綜複雜的樹根分散的亂七八糟。

在九歲那年,厲冶本身樣貌就好看,乍一看上去雌雄莫辨,當時他去超市買東西,將厲冶放在不遠處的拐角處,而那時厲冶遭遇了暴露狂。

因為防止輪椅滑輪,汪子瑜卡住了輪椅,卻沒想到變成了無法躲避暴露狂的禁錮,買好東西從超市出來的汪子瑜,看到那一幕直接大喊一聲,暴露狂立刻逃跑了,而汪子瑜氣惱的追了兩步,可同樣九歲的他根本追不上一個成年人。

回到厲冶身邊,汪子瑜看到的是厲冶蒼白的臉色,呆滯的目光,顫抖的肩膀。

那件事之後的一段時間厲冶對他的依賴幾乎到達了巔峰,汪子瑜更是因為獨自將厲冶放下的愧疚,也產生了更強烈的責任感,兩人幾乎形影不離。

現在卻居然和他劃清界限了。

汪子瑜隻感覺到憤怒,可是看著麵前的厲冶,汪子瑜又沒辦法將憤怒的情緒發泄出來。

就算討厭,就算不喜歡,他能生氣,厲冶又能怎麼和他表達生氣的情緒和狀態,而他肆無忌憚的發火了,最後也肯定會因為丟下厲冶而愧疚。

煩躁,煩躁,汪子瑜隻覺得很煩躁。

和厲冶在一起,連空氣都變得過分粘稠,難以呼吸。

接下來兩三天,汪子瑜和厲冶之間的氣氛都處於很微妙的狀況當中,雖然會說話,會討論題目,但是卻唯獨少了聊天。

汪子瑜躺在床上打開遊戲,厲冶依舊頭也不抬的寫作業。

一上線清理遊戲活動信息的時候,突然得到了一個彆人贈送的新皮膚,華麗的新皮在頁麵上展露出絢麗的顏色,汪子瑜眨了眨眼睛。

看了看贈送人,是勝利。

勝利居然真的給他送皮膚了?

本來今天心情不好想一個人玩的,可彆人送皮膚了,汪子瑜好歹打算道一聲謝,沒想到勝利先一步發來了遊戲邀請。

汪汪隊立大過:哥,你是我親哥!!

在房間裡又進來了三個熟人,立刻房間內熱熱鬨鬨,汪子瑜隨手關掉了語音。

勝利:今天怎麼不開麥?

汪汪隊立大過:心情不好。

勝利:怎麼了?

汪汪隊立大過:和朋友冷戰了。

勝利:是什麼原因?

汪子瑜看著手機愣了一會,他是為什麼和厲冶鬨不愉快的?他們甚至都沒吵架,現在狀況看上去還行,就是難受。

勝利:可以和我說嗎?

勝利:是上次在你身邊說話的那個朋友嗎?

勝利:和朋友之間的吵架其實並沒有那麼難解決,你們關係那麼好肯定隻要多說說就能說開,找個機會敞開胸懷的談談,你們肯定會相互理解對方的。

勝利:或者今天先不玩了,你去和朋友談談。

汪子瑜挑眉,怎麼這個勝利對他和朋友的關係這麼重視,這難道是一個喜歡多管閒事的溫柔大哥嗎?

汪汪隊立大過:沒什麼,開吧。

勝利:抱著不開心的心情打遊戲,也會不開心,不如鼓起勇氣來說開看看?

汪汪隊立大過:我想玩,開。

汪子瑜看著其他人等著他們聊天,一點也沒有不耐煩的意思,這些人也太好心了一點。

勝利:那就用遊戲放輕鬆一下,希望你們能儘快和好。

遊戲開局,汪子瑜打的有些心不在焉,但是就是這樣他的戰績也挺好看。

“汪子瑜。”厲冶的聲音傳來。

“打完這局就下。”汪子瑜頭也不抬,直接回道。

一整個晚上,這就是汪子瑜和厲冶的最後一句對話。

第二天上課,汪子瑜在找到自己下節課的書的時候,石峻走上了講台:“這節課自習。”

上到高三之後這樣的自習課就多了起來,汪子瑜也沒在意,隻是突然,石峻的點了汪子瑜的名字。

“汪子瑜,跟我來一趟。”

“……啊?”汪子瑜一臉茫然,石峻已經轉身走出門了。

汪子瑜立刻下意識的起身跟了上去,離開門口的時候疑惑的瞅了一眼教室內,精準的找到厲冶的方向,厲冶也在和其他人一樣看著這邊,隻是其他人是好奇,厲冶是不悅。

汪子瑜跟在石峻身後的時候,已經在腦海中把自己這段時間的記憶翻了個遍,實在是找不到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跟在石峻的身後,到了語文辦公室的旁邊,這裡是另外一個房間,汪子瑜沒進去過,在走進去之後意外的瞪圓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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