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微微望著門邊,不經意間流露出些許的期盼來。
她若是還有什麼祈願,那就是見太子一麵罷……
“皇後娘娘,陛下到底與你夫妻一場,還是給您留了一條退路。您得狠下心來!”蘇姆媽還為她梳妝,給她簪上最喜歡的合歡珠玉金步搖,冷光流轉,上頭閃過攝政王冷冽的側顏。
“皇後娘娘,您看見本王怎麼就不笑了?”
煙火落幕,紫禁城沉浸於黑暗之中,攝政王踏著深重的霧氣而來。常年累月,行走於戰火之中,他早已經不是她記憶之中的白玉郎君,利落的眉間有一道疤,駭人至極。
宮女跪地不起,坤寧宮中已再無柳凝可用之人。
“娘娘等了本王許久?”宋夙朝雙手的鮮血將白色手絹染紅了,他雙目緊閉,有些困倦,“可真難得啊!娘娘從始至終就沒有選過本王。您瞧不起我,厭倦了我,嫌我礙手礙腳的阻擋了您的好前程。”
柳凝彆過臉去,這男人身上血腥氣重。
是誰的血?
“王爺在外頭殺了人,卻能把話說的如今風淡雲輕。”宋夙朝的聲音讓柳凝毛骨悚然,她想多年未見,早就是物是人非。
屋內沒有旁人,自然更好方便兩人說話。
“娘娘,總是誤會本王。”宋夙朝冰冷的手指貼上她的麵頰,像貓玩弄老鼠似的,說:“那本王總要表一表忠心。”
她不解。
直到,柳凝見著被送出宮的蘇姆媽被帶回了坤寧宮。背脊有落杖的痕跡,斑斑血漬,命懸一線!她呼吸困難,“宋夙朝,你殺了蘇姆媽!”
“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他反手將她控製在懷裡,輕風細雨的說,“我想做個好人。”
“姆媽!”柳凝想跑過去,可身後的宋夙朝不肯放過她,荒唐的擁著她,檀香之氣在縈繞在鼻息之間,他要她睜大眼睛好好看清楚,冰冷蒼白的麵龐:“娘娘好可憐呢,連救一個人都做不到。”
無處可逃。
如果,她向他求情,向他自薦枕席……柳凝低下頭,她想讓他救人。
宋夙朝的眼神一直凝視在她身上,像是黑暗裡伺機而動的豺狼,想將撕裂,向著她逐步靠近:“娘娘,您該拿出些誠意來。”
“攝政王,不要再為難我家娘娘,從前種種都是老奴做的!”
“哦?沒有皇後娘娘的旨意,你這個老奴敢逾矩?”男人側過身,看了她片刻,揮了揮手,讓親信將那瓶鶴頂紅扔到了地上,“本王讓你死個痛快。”
柳凝泣不成聲:“姆媽!不要!”
“娘娘彆怕,就算全天下人都舍棄了娘娘,老奴不會走的!”蘇姆媽悲涼的一笑,安慰她道:“老奴會死在娘娘前頭,為您趕走黃泉路上那駭人的小鬼。”
滿目都是濕漉漉的血液,渾身都像是要炸開,生疼生疼。
這種疼痛前所未有,柳凝隻能捂住小腹,像被燙熟的蝦米,弓起身子。
“柳凝!”宋夙朝捏住她的下頜,扯下她的金步搖,烏黑的長發悉數落下。他居高臨下,看著她,冷冷道,“你這老奴早就沒命了,是本王命太醫吊了一口參湯,你們主仆才得以見最後一麵。你看我愛屋及烏,做的好吧?”
“什麼?”柳凝開始聽不請了。
他的聲音擦過她的耳,心跳聲呼之欲出,後背沾滿了薄汗,她聽到兩個字。
祈兒。
——祈兒,到底是誰的孩子?
這才是皇帝他想要知道的罷!柳凝為之前的想法,她感覺到深深的後怕。她掙紮著要起身,是是皇帝要殺人滅口!
她調整呼吸,豆大的汗珠滾落,“是麼?”
“娘娘好凶的眼神,真讓人害怕。”宋夙朝輕歪了頭,刀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