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 / 2)

嫁玉郎 七杯酒 5363 字 27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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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椿感覺自己要吐了:“你胡說,我沒有!”

她本來在鄉下住的好好的,陳元軼這個狗賊從鄉裡經過,不知怎麼地就瞧上她了,令裡長前來說和,讓她去給陳元軼當妾,她在家裡喂豬種地過得好好的,才不願意給人做小,因此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

陳元軼是陳侍郎的私生子,這身份在長安城裡自然是不夠看的,但在邊陲小城卻能作威作福,他在鎮上隻手遮天慣了,沒想到被一村姑拒絕,便串通裡長,謀奪了她的田地屋舍,讓她徹底斷了錢糧,沒了依靠。

她氣憤不過,索性跑去縣裡擊鼓報官,縣令引她去了堂後,她短暫地以為自己得救了,很快就有幾個如虎似狼的家丁撲上來把她綁住了。

跟以往一樣,沒有人幫她。

縣令張口便說她誣告,還把她綁著送到了陳宅,讓她成了陳宅的丫鬟。縣令還要她給陳元軼磕頭賠罪,讓她自願在納妾文書上按下手印,這樣就不算陳元軼強搶民女,是她主動要為陳府妾室的。

陳元軼相貌出眾,又自持身份,想要什麼樣的女人素來沒有弄不到手的,一開始也不曾用強,他把她扔到馬廄,被小馬踢得滿身是傷,夜裡隻能睡在廚房,根本沒有吃飯的功夫——就像熬鷹似的,他看著她忍饑挨餓,看著她受儘折磨,就是想要她心甘情願地開口從了她。

有那麼幾日,她真想索性從了他算了,她真的很冷很餓,偷吃半塊饅頭都要領一頓板子,半寸厚的木板往人背上敲,廚房的地麵有一層厚厚的油汙,又冷又硬,睡一晚膈得人渾身都僵了,骨頭縫都泛著疼。

可她又不甘心,她又沒有做錯事兒,她想求一個公道!

後來陳元軼失了耐心,打算下藥用強,沈椿咬牙踢翻燭火跑了出去,跑了一夜才到鄰村暫避風頭,恰好被來此地辦差的沈大伯遇上了,這才終於得以脫身,身世大白,被接回了承恩伯府。

她聽說陳宅那晚燃了一夜的大火,怎麼就沒燒死這個惡棍王八蛋呢!

陳元軼撐著額頭笑了下:“對,你是沒有,你是塊硬骨頭,一直抵死不從來著。”

他輕笑了聲:“可隻要我把納妾文書拿出來,又有誰會信呢?”

沈椿恨不得撲上去咬死他:“我根本沒簽納妾文書,也從沒按過指印,你休想騙我!”

“小蜜兒還是這樣天真。”陳元軼嘖嘖:“你不會真以為爺遲遲沒讓你在納妾文書上按下指印,是因為我沒法子吧?你呆在陳宅近兩月,指印我早便拿到了,隻是等著你來心甘情願的服侍爺罷了。”

他搖了搖頭,不懷好意地上下打算沈椿幾眼:“我瞧你的身形,倒似還未破身,看來那謝三郎是個不知憐香惜玉的,真是暴殄天物,早知道我當初便該把你睡了,指不定都玩膩了,哪用得著惦記到今日。”

沈椿按捺不住滿腔的惡心,抄起地上的請磚塊衝他砸了過去:“狗賊,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的!”

陳元軼一時躲閃不急,腦袋上被砸了下,他抬手摸了摸傷處,看著指尖的一絲血跡,唇角的笑意一點點冷了下來:“小蜜兒,你可真惹著爺了。”

他揚了揚下巴:“五日後,你來城西的私宅見我,一個下人都不準帶。”他又笑了下:“當然,你也可以不來,屆時我會親自把那封納妾文書送到京兆府,是輕是重,你自己掂量吧。”

說完這些,他並不多糾纏,敷衍地拱了拱手,轉身告辭。

他篤定沈椿會乖乖過來的。

世情如此,總是對女子更為嚴苛,這事兒泄露出去,於他不過風流韻事,於沈椿卻是滅頂之災,謝家千年望族,謝鈺更是目下無塵,便是為了保全聲譽,說不得也得一條白綾把她勒死。

他不過一暗娼外室之子,便是頗得父親喜愛,他也從出生就未入過宗祠,如今終於有幸歸宗,他急於做出點成績來。所以他想方設法依附代王,代王和謝鈺素來不睦,他掌握了沈椿,就等於手握一柄利器。

更何況,權勢和財富對於男人來說便是最好的催情藥,他的小蜜兒竟成了權柄赫赫的謝鈺之妻,真是讓人想放手都難啊。

等他徹底走了,沈椿靠在青牆上,因為憤怒,她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又過了會兒,如廁完的君憐終於找到她,小聲輕喚:“娘子,咱們該回去了。”

沈椿這才如夢初醒,她低頭咳嗽了幾聲,聲音都啞了:“走吧。”

君憐見她臉色極差,居然也沒有多問一句,隻是表情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垂頭扶著她上了馬車。

等回到謝府,君憐竟直接撂下主子不管,徑直回了自己屋裡,取出上好的脂粉精心描繪了一番,再打開衣櫃,精心挑選許久,終於選了一套櫻桃紅的襦裙,上麵披著薄紗,兩彎雪白的臂膀朦朧可見。

最後,她親自動手挽了個隨雲髻,插上一隻芙蓉玉發釵,捧著銅鏡照了片刻,確定無處不美之後,這才款款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