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LiangYifeng(2 / 2)

初初見你 慕吱 9732 字 4個月前

鐘念收起笑意,轉身離開現場。

報社的蔡師傅在鐘念結束之後才到。

鐘念讓蘇花朝手下的這位攝影師傅和蔡師傅溝通,然後把話筒還給小左。

蘇花朝站在一顆古樹下,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朝她挑了挑眉:“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現場采訪,嗯,還不錯。”

鐘念扯了扯嘴角,她問道:“你今天來這裡……拍紀錄片嗎?”

蘇花朝:“對啊,對麵那個大叔,他做醬油的,挺有名氣的,就過來做個紀錄片。”

鐘念隨她的目光遙遙望去,一棟老房子門前坐了位中年男子,他神情凝重,眼裡莫名的泛著淚光。

鐘念訝異:“你把人問哭了?”

蘇花朝說:“沒啊。”

兩個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有問題。”

兩個人一起走過去。

蘇花朝彎下腰,語氣親切溫柔,“王大叔,您怎麼了?”

王軍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鐘念,突然非常激動的抓住鐘念的手,鐘念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王大叔?”

王軍眼裡似有火苗燃起,“你是記者的對吧,我剛剛看到你在對麵采訪了!”

鐘念:“是,我是記者。”

王軍:“那個人,他被抓進去了吧?”

鐘念:“那個人?毒駕的那個人嗎?”

王軍:“對。”

鐘念說:“他被抓進去了。”

王軍抓著鐘念的手,在這個時候緩緩的鬆開。

鐘念猶疑的看著他,“王大叔?”

王軍伸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他低頭說:“不好意思,有些激動了。”

鐘念試探道,“你剛剛,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和我說?”

王軍指尖一頓,“沒有,沒有。”他笑著搖搖頭。

鐘念還想追問,王軍拍了下腦門,“家裡還熬著綠豆湯,我給忘了!”他說完,匆忙的轉身進屋去了。

太奇怪了。

鐘念看向蘇花朝,“我怎麼覺得,這裡麵好像有哪裡不對?”

蘇花朝眯著眼,“我也覺得,太奇怪了。”

突然耳邊響起一陣喇叭聲,尖銳刺耳。

兩個人齊齊看過去,小左笑的明媚如火:“花朝姐,手工啦!”

蘇花朝懶懶的擺了擺手,“曉得啦,你們先走吧。”

小左:“那我們就走啦,花朝姐再見,鐘念姐再見。”

鐘念禮貌微笑:“再見。”

小左開著紅色車子瀟灑離開。

蘇花朝拍了拍鐘念的肩,“走吧,難得咱們有時間,一起吃頓晚飯。”

鐘念低眉看了下手表,“才三點多哎。”

蘇花朝朝她拋了個媚眼,“開車過去要一個半小時,待會就是下班高峰期了,現在過去,正好。”

鐘念拉了拉隨身背著的包,“行吧。”

·

梁亦封到包廂的時候裡麵已經酒過三巡了,侍應生推開包廂門,門外是姍姍來遲的梁亦封。

包廂內隻有沈放和同城晚報的主編陳侃。

沈放朝他招了招手:“三哥,你來了。”

陳侃受寵若驚的站了起來,“梁總!”

梁亦封扯了扯嘴角,他雲淡風輕道:“我就過來坐坐。”

梁亦封嘴角扯出一個笑來,但眼裡沒有一絲笑意。

他在空位上坐下,裝作一副真的隻是過來坐坐的模樣。沈放一邊心裡罵他裝的真像,一邊又和陳侃說話。

沒一會兒,沈放突然說:“陳主編報社是和我三哥醫院有過合作的吧?”

陳侃忙不迭的回答:“是的是的,前一陣子的消防演習報道是我社負責的。”

梁亦封抬起頭來看他,蹙眉,困惑道:“怎麼兩次來采訪的人不一樣?”

陳侃說:“因為原先的記者部門調動,所以找了另外一個記者過來。”他心裡著實有點忐忑,不知道他們怎麼突然問了這個問題,想了想,問道:“梁總是覺得他們哪裡做的不好嗎?”

梁亦封:“鐘念挺好的。”

意思就是,另一個不怎麼樣咯?

陳侃也是老油條了,反應極快,“曾予她大概是剛接觸這些,有些不太了解,所以可能做了些不妥的事,希望梁總不要介意。”

梁亦封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他麵無表情的說:“如果我說,我介意了呢?”

“……”

陳侃的心登時架在半空中,“這……”

局麵一下子僵在那裡。

沈放欣賞著梁亦封兩句話就把人逼到絕境,又欣賞著陳老頭暗自抹汗的搞笑畫麵,突然他清了清嗓子,咳了咳,“哎,我說陳主編,一個小職員而已,沒必要把沈氏和同城晚報的關係搞得這麼僵吧?”

陳侃抓著桌布,“是,是是是,沈總說的對。”

沈放伸了個懶腰,懶洋洋道:“那怎麼做,陳主編,應該,知道了,吧?”

陳侃:“知道,知道。”

梁亦封扶了扶鏡框,眼神充滿不屑與譏誚之意。

達到了目的,他徑直起身,“還有事,先走了。”

“梁總——”陳侃叫住他,他搓了搓手,“您看我兒子的事兒?”

梁亦封看向沈放,“你做主。”

他暫時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鐘念身上,沒有任何的精力分給公司和其他任何人事。

他快速的離開包廂,下樓之前往走廊處瞥了一眼,就那一眼,讓他停下腳來。

走廊儘頭,有個窈窕倩影站在那裡,綠色盆栽遮住她大半個身影,但她側臉輪廓在廊燈下清晰顯現,昏黃燈光攏在她的臉上,平添幾分溫柔之色,像是江南三月的春風過岸,清風裹挾花香,令人心曠神怡。

倏地,鐘念抬頭看向梁亦封這端,她眼裡閃過一絲驚訝,繼而,她朝他露出一個翩翩笑意來。

梁亦封停在原地,他單手抄兜,背靠著牆壁,看著她往自己靠近。

他壓抑著內心的洶湧澎湃,眼神近乎淡漠,平靜的甚至能看到眼前宿命穿堂而過的浮光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