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得是二皇子被大皇子比了下去,顯見得二皇子種稻學的不如大皇子強,這口氣她咽不下去。
“也罷,你們回去好好督促二皇子讀書。讀書才是正經事,什麼種地澆水的,難登大雅之堂,皇上不過一時興起為之,想來以後不會有這種事了。”
宮人們忙道:“是,二皇子的學業一向比大皇子強,娘娘就放心吧。”
皇後那邊聽到消息頗為失落,愣愣地坐在燈前,好半晌才想起自己要說什麼,“皇上出巡的東西都收拾好沒有?”
翠瑤上前道:“都收拾好了,有內務府打點著呢,娘娘就彆操心了。倒是皇上說要帶種稻種得最好的皇子出行,竟然沒帶三皇子,娘娘失望嗎?”
“本宮怎麼會失望呢?”
皇後輕聲道:“三皇子年紀尚小,比不過大皇子和二皇子是應該的,等他長大些再說。就算長大後還是比不過他們,隻要他平安健康,本宮也就滿足了。”
三皇子年幼體弱,皇後身為人母頭一件要緊的事,便是在乎他的健康,餘下的事隻能往後靠了。
她又道:“比起讓二皇子拔得頭籌,還是大皇子跟皇上出宮來得好。”
翠瑤眉頭微蹙,細想皇後這話,終於有所頓悟。
“大皇子身為再尊貴,到底沒了生母,總比二皇子得意,讓賢妃威脅到娘娘要好……”
次日一早,蘇幼儀和淑芽、小紀子隨大皇子出宮,儀杖跟在皇上的儀杖後頭。
這一次出宮比蘇幼儀想象中的陣仗要大,除了皇上和大皇子,還有若乾朝臣和武將。
加上隨行保衛的侍衛,還有太醫和各大臣帶的隨扈,數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
大皇子打從坐在馬車上,屁股就沒有停過,興奮地扭來扭去,腦袋集中在車窗的範圍。
“蘇姑姑你看啊,那是什麼鳥!”
清晨的朝霞緋紅,京郊水田裡飛過一隻白鷺,大皇子喜得拍掌,“這就是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還真有點像,可惜眼前是朝霞而不是落霞,春水而非秋水。
蘇幼儀指著馬車外道:“大皇子,您看外麵的水田,和咱們在宮裡造的那個像不像?”
大皇子仔細一看,田裡濕乎乎的,不過看起來水沒有他們在宮裡弄的田多,便問蘇幼儀為什麼。
蘇幼儀道:“因為乾旱。河間乾旱,京城倒不至於產生旱災,隻是同往年水草豐美的景象比不了。”
大皇子拍掌大笑,“元韜那個小子還以為稻苗要種在旱地裡呢,還說什麼先種再澆水,隻怕他都不知道水田是什麼東西!”
從前大皇子也不知道水田是什麼東西,隻是聽蘇幼儀和小紀子他們說,稻苗種的地要保證一直有水,和種樹種花的地不同,他才有些印象。
如今真正見到水田,雖然田裡水不多,他還是很興奮,心裡想著回去如何與二皇子他們炫耀。
緊隨著二皇子車架的便是朝中親貴大臣的車架,孩子稚氣的笑聲傳出馬車,後頭騎馬的幾位大臣跟著嗬嗬笑。
一個穿紅色補服的大臣朝身旁紫色補服的大臣道:“國舅爺,是大皇子的笑聲吧?”被稱為國舅爺的人拱拱手,他也很久沒見到大皇子了,不過料想大皇子的車架裡也不會有彆的孩子,便道:“是啊,我們大皇子一向活潑。”
此人正是威遠侯江肅,先皇後一母同胞的弟弟,大皇子的親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