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幼儀一麵加快步伐朝裡走,一麵道:“大皇子昨日剛來過,今日怎麼又來了?皇上雖有特許也不能這麼用啊,仔細皇上聽見一生氣就不讓你來了。”
大皇子早聽見她的聲音,忙迎出來上下打量她一眼,見她精神頗佳的模樣這才放心。
蘇幼儀不免詫異,“大皇子怎麼了?怎麼一直盯著我看?”
大皇子道:“我方才和三弟一起到長春宮請安,皇後說你身子不適沒去請安。我想你平日從來不會耽誤給皇後請安這等事,一定是病得不輕,可我怎麼問皇後都不告訴我。”
蘇幼儀瞬間麵紅,淑芽在後頭捂著嘴偷笑。
大皇子朝淑芽看去,“難道昭母妃真的病了?淑芽,你被藏著掖著,想急死我嗎?”
淑芽正要開口,蘇幼儀一把捂住她的嘴,“大皇子,我實在沒什麼事,你就彆問了。你想啊,要是真有什麼事我還能站在這裡嗎?”
她說的也有道理。
兩人回榻上坐著,翠微端上茶水來,大皇子忽然道:“今日去給皇後請安,聽見了些不好聽的話。”
蘇幼儀眉梢微挑,看了看屋裡的宮女,朝淑芽使了個眼色。
淑芽便命眾人退出去,連帶翠微在內,屋裡隻剩她一個人留下伺候。
蘇幼儀道:“什麼不好聽的話?”
大皇子道:“天氣熱,我們便想趁早去請安,省得一會兒曬得頭暈。沒想到去的時候嬪妃們在裡麵聊得歡快,我和三弟就在外頭等了一會兒。隻聽見賢妃說了句你對皇後很恭敬,皇後一定很為你得寵高興,又聽見江貴人罵了一句狐媚惑主。”
他雖不知先前眾人在聊什麼,光聽這兩句也知道,他們在議論蘇幼儀。
江貴人那句狐媚惑主,自然也是罵蘇幼儀的。
蘇幼儀想到晨起淑芽說的話,還從未有哪個嬪妃能在皇上的寢殿睡到這個時辰,並且可以不去向皇後請安,怪不得江貴人罵她狐媚。
她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想到昨夜的狐妖與書生,心中暗罵皇上才是狐媚,她可是被逼迫的良家書生!
江貴人的話不要緊,蘇幼儀在意的是皇後的態度。
她忙問道:“那你進去的時候,皇後娘娘是什麼神情?”
大皇子想了想,“她高興著呢,好像看到我和三弟一起進去很滿意的樣子,歡歡喜喜地叫人給我們搬椅子來坐。倒是賢妃臉色不好看,可能是因為我沒和二弟一起去!”
大皇子嫡長子的身份是個香餑餑,皇後和賢妃雖各懷心思,卻都希望自己的兒子和大皇子交好。
蘇幼儀不禁鬆了一口氣,“幸好有大皇子在,否則皇後說不準真要惱了我。”
大皇子隱約明白她的意思,“這有什麼難的?從今以後我就帶著三弟玩好了。我從前不喜歡他是因為他是皇後的兒子,加上一團孩兒氣,跑兩步就喘籲籲的。如今看他倒也沒那麼討厭!”
他現在對皇後言語間也不那麼討厭了,大概是知道皇後能在後宮中照拂蘇幼儀,所以對她占據了自己生母的地位也不那麼計較了。
蘇幼儀何嘗不知這個道理,不禁感動,“皇上是想讓我照顧大皇子的,沒想到反而讓大皇子處處照顧我,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