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幼儀想到季玉深的話,想到二皇子的異形異狀都是拜他所賜,現在二皇子果然受了皇上責罰,宮裡都議論他失寵了。
季玉深的目的達到了,她便是想挽回也力不從心,二皇子若不肯聽她的話她也沒有辦法。
便勸燕嬪道:“罷了,便是親生的孩子也未必處處能聽母親的,何況養子呢?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儘力教導著便是。”
柳常在噗嗤笑出聲,“娘娘青春美貌,倒說起這樣的暮年之語了。果然是昭妃娘娘心思穩重,嬪妾佩服。”
蘇幼儀想了想也覺得好笑,“也是,這話確實不該我說。”
眾人說笑了一陣,婉貴人忽道:“對了,姐姐,有件事要告訴你。方才大家散了之後你先離開,我們瞧見江貴人同李常在又走到一處去了。”
蘇幼儀道:“她們好不好與咱們不相乾,不論她們是敵是友都是她們自己的事。我也不覺得憑她們的本事,能對我做出什麼不利之事來。”
“那若是加上惠妃呢?”
燕嬪道:“我瞧著今日惠妃的臉色難看得很,江貴人挑撥你和大皇子的時候,她們兩還眉來眼去的。你們不覺得,江貴人近來聰明了許多麼?”
她不說眾人還不覺得,一說想想還真是。
蘇幼儀道:“江貴人的確聰明了許多。都說吃一塹長一智,她在後宮中受的懲罰也不算少了,應該學會長記性了才是。”
燕嬪卻道:“若真是如此就罷了,若是惠妃在背地裡教她什麼,那就不好了。婉妹妹純妹妹,你們倆和惠妃住在一個宮裡,就沒發現什麼端倪麼?”
兩人都搖搖頭。
“惠妃如今待我們不像從前親熱了,從前她和福常在的事,我也隻是偶然看見一次罷了。如今她有心隱瞞我們,若真和江貴人來往,恐怕不會叫我們看見。”
說的也是。
蘇幼儀想到皇上親口告訴她的惠妃之事,不禁渾身發涼,這個女人的惡毒遠遠超過那些看似張牙舞爪的人。
甚至比已故的李氏還要可怕。
婉貴人瞧見她打了個冷戰,忙道:“姐姐,你怎麼了?”
蘇幼儀回過神來,朝她笑笑,“屋裡的冰山放得太多了,我忽然覺得有些冷。”
“快,快撤一個出去,彆凍著你們娘娘!”
燕嬪連忙指使人進來抬冰山,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蘇幼儀腹中的龍胎,彆的都沒此事要緊。
皇後回到長春宮後,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雲端裡,飄飄搖搖看不清方向。
她頹然倒在榻上,兩眼無神。
翠搖從未見過她這副模樣,忙上前安慰,“娘娘,您怎麼了?不過是昭嬪有孕封妃,娘娘何必如此失魂落魄呢?”
皇後冷笑一聲,“不過?你可知道這裡頭的嚴重性麼?”
翠搖不解,隻道:“當年的芳妃不也是如此麼?最後還不是死了,連肚子裡的孩子都不算她的,反而成了——”
她說到此處之時,忽然間,明白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