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大人,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辦法?
季玉深拈起一顆白子,搖了搖頭,“辦法是有,可當我把那張藥方送出去之後,就徹底被動了……”
“什麼藥方?”
李侍郎完全不解,季玉深卻沒有再應他的話,隻是緩緩將手中白子落在棋盤上。
啪嗒——
指尖冰涼。
……
“兒子,你可有把握麼?”
眼看春闈的日期在即,蘇衡更加緊張,偏偏除了每日按照太醫的藥方燉湯,他什麼也做不了。
蘇誌明看起來卻一天天地沉著起來,“孩兒也不知道。隻是這一趟京城之行,就算考不上,孩兒也覺得很有收獲。能和皇後娘娘請來的老先生討教問題,還有蘇伯父的指點,孩兒覺得自己精進了許多。”
蘇衡不懂讀書的事,隻道:“你小時候跟著你堂伯父學了幾年,後來你堂伯父沒了,你又自己學了幾年,及至考上秀才又跑去縣裡跟老先生學了一年。這樣東學西湊的也有十來年了,還不及你進京這不到一個月學的麼?”
“那倒不是。”
蘇誌明有些不好意思,“小時候堂伯父自然教的好,教了許多聖賢做人的道理,可是那時年紀小未通順。至於科舉考的是經世治國之論,不單單是書裡的東西。”
“嶺南地方小,不像京城氣象巍峨。蘇伯父又是在朝為官的人,還是本次的主考官,有他指點自然事半功倍。”
蘇衡有些明白了。
這科舉考的就是怎麼當官,這當官的人親自來指點他怎麼當官,當然比死讀書有用一些。
聽到這裡,蘇衡立時放心了,“如此說來我兒此次必能高中,不用為父擔心了!”
……
“蘇兄!”
“哎,蘇兄,你來了?”
考試這日,舉子們早早到場,禮部的官員負責監場。
不少士子都認得蘇誌明,有些是嶺南的考生,自然認得同鄉,有些則是蘇誌明到京城後才認識的。
他作為皇後的堂弟名氣太大,實在叫人不得不側目。
不少考生聽見他姓蘇,都停下來看他。
蘇誌明隻和自己相熟的幾個嶺南考生打了招呼,“你們也都來了啊,心裡可還穩得住麼?”
“我們早就來了,都在等蘇兄呢,指望沾一沾你的福氣!”
想當年同在嶺南的時候,蘇誌明算是眾人之中條件較差的,冬日裡也隻有一件棉襖,連個替換的衣裳都沒有。
可他勤奮苦讀,故而眾人也沒瞧不起他過,直到中舉有了地方州府的供養,他的條件才慢慢好了些。
可這一切都被皇上一道聖旨打亂了。
那時州府中傳遍了,原來當今皇後不但是嶺南人,還就是本地明縣一處小村莊出身!
當時提到那個地方,他們想起是蘇誌明的家鄉,還開玩笑說蘇誌明會不會是皇後娘娘的遠房族親,這下可要發達了。
萬萬沒想到,他不但確實是族親,還是皇後娘娘唯一的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