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道:“想是因為前朝威遠侯之事。”
“威遠侯之事輪不到她請罪。”
蘇幼儀淡淡道:“想來她是怕威遠侯被治罪連累她,才會到坤寧宮外來。不過為什麼不去乾清宮呢?”
春花看了看兩位外臣,“正是從乾清宮來的。據說原是跪在乾清宮外向皇上請罪的,不知怎麼的,忽然又到咱們坤寧宮外來了。”
蘇誌明見狀起了身,“太後,既然你有後宮事務要處置,我和蘇大人就先行出宮吧?”
蘇清還不想走。
蘇幼儀卻很快道:“好,多福,送二位大人出去。”
蘇清隻好起身告辭,二人走到坤寧宮外,看到玳妃一身素服,頭上半點簪環都沒有,不施脂粉的樣子看起來很是憔悴。
前幾日他們才在乾清宮外遇見過玳妃,沒想到今日又遇見了。
同樣是他們幾個人,不同的是,玳妃比上次更加狼狽了。
見蘇清和蘇誌明出來,她也隻是抬頭看了一眼,並沒有說話,低著頭跪得委屈。
蘇誌明覺得尷尬,玳妃這個模樣,料想是不想見人的。
他想悄悄走掉,不想蘇清主動和玳妃打起招呼來了,“玳太妃,真巧,又遇見了。”
蘇誌明:“……”
他隻好站住腳步,朝玳妃行禮,“見過玳太妃。”
玳妃抬起眼睛,看到蘇清麵帶得意之色,有些鄙夷,原來什麼忠臣清官,也會露出這種小人的神情。
不過是因為她前幾日在乾清宮外說了他幾句不好聽的話罷了。
“蘇大人。”
她隨口應了一聲,並不打算多話。
蘇清道:“玳太妃每次相見都在宮門外,不是在乾清宮門外,就是在坤寧宮門外。不知你跪在這裡做什麼呢?”
“你看不見麼?”
玳妃聲音冷冷的,“脫簪待罪,你從未見過麼?”
“本官的確從未見過。”
蘇清笑了笑,“多謝玳太妃今日讓我開眼了,既然如此,我倒有句話要勸說玳太妃,不值當講不當講。”
玳妃有些疑心,想著局麵再糟糕不過如此了,便道:“什麼話?”
蘇誌明看向蘇清,心中疑惑。
蘇清笑著,微微彎下.身,“玳太妃一直以威遠侯千金自居,在宮中霸道多年。可曾想過限製你的正是你引以為傲的身份,小家小戶出身的婉嬪和許貴人,都比你這個太妃有顏麵,你就沒想過是為什麼嗎?”
“先帝不喜歡世家大族女子,太後也不是世家大族出身。你以為皇上是江皇後所出,就代表他會喜歡世家大族之人嗎?”
“他可是自小由先帝和太後教養大的,一點一滴都是融入骨髓的思想,根本改不掉。玳太妃,你自矜身份,實則自誤,不覺得可笑嗎?”
玳妃抬起頭來,恨恨地盯著他。
而蘇清已然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他撣了撣官服的衣角,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姿態格外驕傲。
蘇誌明皺著眉頭,無奈地朝玳妃匆匆一禮,而後儘快跟上了蘇清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