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千越就不一樣了。
隻要季玉深不肯承認他,那李千越就絕無名正言順的一天。
蘇幼儀沒好氣道:“這件事不用你操心了,那些命婦的嘴我都堵上了,李千越的事不會被人發覺。便是被人發覺了,他是罪臣之後,可事發之時他尚未滿十六,不受誅連之罪,又能如何?”
她的口氣,倒像是堅決要維護李千越的意思。
季玉深反而有些不解,“你就從來沒有因為他是李閣老的外孫,心裡對他有一絲芥蒂麼?”
“沒有。”
蘇幼儀答得很肯定,“李閣老是他的外祖父不假,可當年的事和他有什麼關係?不說李閣老,便是李梓月,那是一個正經賢良淑德的女子。李千越的身體裡流淌著你們兩人的血——”
“並不肮臟。”
季玉深愣了愣。
他說不清自己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蘇幼儀連對李梓月的評價都那麼高,絲毫沒有怨懟她是李閣老的女兒,也沒有因為當年季玉深娶了她而遷怒她。
這到底說明蘇幼儀恩怨分明、寬仁博大,還是說明她對自己已沒了當初的愛意,所以連醋都不吃?
季玉深心裡有些酸楚。
蘇幼儀絲毫沒料到他想到了什麼,以為他神色微暗就對李千越有所愧疚,便道:“你真的打算一輩子不認他麼?畢竟他是……”
“畢竟他姓李。”
季玉深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的話,從座中站起來,倒嚇得蘇幼儀一愣。
“若你想說的就是這個,那就罷了,我先走了。”
季玉深是頭一次這樣對蘇幼儀說話,他的麵容沒什麼變化,不過是平時的冷淡如霜,可蘇幼儀分明看出來,他生氣了。
連春花都看出來了。
蘇幼儀莫名其妙。
李千越到底是誰的兒子?
他有什麼資格生氣?
她待要開口說什麼,季玉深已拂袖而去,剩下蘇幼儀一臉愕然。
她不解地看向春花。
春花有些尷尬道:“太後,您看不出來季先生為何生氣麼?”
“你看出來了?”
蘇幼儀反問他。
春花遲疑片刻,點頭,“若奴婢猜得沒錯,是為著……李家二小姐吧。”
蘇幼儀想了想,方才她確實提到了李梓月。
“你的意思是,他……在吃醋?”
春花為難地點點頭,“太後沒看出來嗎?你誇讚李二小姐的賢良淑德的時候,季先生的臉色難看得緊。”
“是嗎?”
蘇幼儀自己倒是沒察覺,這會兒聽春花一說,好像是這麼回事。
她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難道季玉深就是因為她誇讚了李梓月,所以才會氣得拂袖而去?
“這個人,這個人真是……真是大膽。”
蘇幼儀想了好一會兒,沒好氣地憋出這麼一句。
春花見了暗暗偷笑,心道季玉深這是真情流露,蘇幼儀一開始或許會生氣,想明白之後必定不會了。
隻怕還會有些高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