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五章 終究會明白
“我明白。”
季玉深的笑容依舊從容,“你但說無妨。”
兩道身影繼續朝著後殿方向移動,這下仿佛達成了什麼共識似的,彼此間沒有方才那麼劍拔弩張的氣勢。
反而融洽了許多。
然而真正的交鋒,恰恰在平靜的表麵之下,暗藏在語言之間……
“你處心積慮回到京城,回到太後身邊,圖的到底是什麼?”
“圖她。”
季玉深想也沒想便回答了。
蘇誌明聽得出,他指的“她”就是蘇幼儀。
這話說得太快意,不像是受過傳統儒家教育的學子說出來的,倒像是街頭巷尾的地痞流氓的話。
可不知怎麼的,就這兩個字,戳中了蘇誌明心中最隱秘的感動。
也許是自小受了太多正統的教育,習慣了那些條條框框的束縛,季玉深這一句“圖她”,聽得他酣暢快意,直比喝了一壺女兒紅大醉一場還要痛快。
他極力壓抑這股情緒,麵上仍是一派嚴肅,“圖她是蘇幼儀,還是圖她是太後?”
季玉深直到聽見他直呼蘇幼儀的名諱,才明白蘇誌明亦是同道之人。
他也並非什麼規規矩矩的酸儒老古板,頂多是因為如今身居閣老之位萬眾矚目,不得不迫使自己古板嚴肅起來,才能服眾。
季玉深道:“她便是她,是全部的她。既是身為太後的她,也是那個在嶺南同我自幼一起長大的她。是和我一起經曆了喪父滅門之痛的她,也是和我各自分彆,在京城宦海沉浮的她。”
蘇誌明對他二人的事,多少也知道一些,“當年我還小,在伯父跟前讀書,隱約曾聽長輩提起過。說是姐姐要嫁給季家的公子,是個讀書極有天賦的兒郎,生得俊美,十二歲就考上秀才,十六歲就中了舉人。”
“我也知道你。”
季玉深笑道:“當年幼儀曾經提起過,說她的堂弟也是個聰明孩子,假以時日必定能考中秀才。可恨她是個女兒身,否則她也要去考上一考,未必輸給咱們。”
一直麵容嚴肅的蘇誌明聽到這裡,忍不住一笑。
原來當初蘇幼儀就曾把他和季玉深相提並論了,還要超過他們兩個。
蘇誌明搖搖頭,“若她果真是男兒身,也許真的能超越你我二人。便是女兒身,她也做到了天底下男兒都未必做到的功績。他日史書留名,必將流芳百世,萬古長青。”
他轉而看向季玉深,“正因如此,所以她的身邊不能有汙點。當年侍衛無名和宋家兄弟,想必你也知道?”
季玉深點點頭。
蘇誌明道:“無名是我從西北帶回來的江湖劍客,他於朝廷有功,後來進宮做了侍衛,不過是投了太後和太妃們所好,所以偶爾給她們講講江湖上的故事。至於宋家兄弟,那是當初蘇清送進宮來的探子,太後對他二人從未有意。”